王一清可算揪住他的小尾巴,他厉声道:“你认识花静虚?!对不对!”
咣!赵至善手中的茶杯跌落在花岗石平铺的地面,洁白的瓷片迸出老远,纤细翠绿的茶叶洒了一地。
场合极为难堪,一时无法收拾。
赵至善的脸也由红转紫,由紫变黑,再由黑渐渐地苍白起来……
元玄子方才修炼完毕,准备过来看看。他站在门外,听了几句,正想着要不要进去。
这时,听到王一清质问赵至善到底认不认识花静虚,看到赵至善那紫茄子似的脸,元玄子退后了脚步,转身径直向双泉汤,慢步而去。
他的步伐看起来很轻松很从容,可是脑海里掀起了狂风暴雨,卷起了惊涛骇浪。
花静虚和赵至善,两个人是同龄、同乡,同年考入陕西中医学院。
一年后,赵至善退学经商,他们俩认识纯属正常,不正常的是为何这两人都极力地回避提及此事。
花静虚死得不明不白,今天又是他的祭日,刚才阴魂还在给自己捎信息,要求替他申冤报仇!
不过,花静虚怎么会在神精咒的老巢孤峰山呢?
而赵至善虽已酒过一瓶,却仍能与王一清这个资深老学究对联争风,文思敏锐,不逊其右。
若不是内心有鬼,为何会闻听花静虚三字就失手摔了茶杯?
元玄子边走边苦思冥想,不得要领。
……
“这是怎么着了?还有谁敢得罪大名鼎鼎的赵老板?”
这厢房里,黄强赶忙假惺惺地扶住赵至善,死死盯着他的茄子般的长脸,仿佛看到一头溜滑板的笨狗不留神溜进了严重污染的臭河沟,粘了满脑袋淤泥。
“别跟我提他,谁提我跟谁急!”
赵至善借着酒气,一把甩开黄强,嘴里囔囔道:“洗澡去!”
“莫名其妙!”黄强嘴里嘟嘟囔囔,低声自言自语道:“怪不得江湖上传闻,花静虚是被人害死的,看来还真是无风不起浪。”
“你不要胡乱讲话!”王一清提醒他要注意自己的公务员形象。
“王局,”黄强或许是喝得稍微多了些,就借着酒劲说:“过上一阵子咱把太乙观整体拆迁了,说不定还能从地宫发现个啥大宝贝,那可万万不敢是花静虚的尸体呀,那可太不好向上级领导交待了。”
“闭嘴!”王一清怒斥道。
走在前面的赵至善听得清清楚楚的,他忽的一下子清醒过来:怎么,太乙观要整体拆迁?政府要让太乙观整体拆迁?
皎洁的月光下,双泉汤像一块温润的碧玉,静静地闪烁出晶莹剔透的光泽。
双泉汤中,东向坐着二弟子燕玄虎,他正在沐浴。
赵至善一行三人来至汤前,看了一眼燕玄虎,各自脱去衣服,坐进温泉。
“你们晚上不用斋吧?”
赵至善拍拍自己鼓鼓如怀孕八个月的大肚皮,问燕玄虎。
“玄门一日两餐,有时休粮辟谷。”燕玄虎颇有些厌恶地瞅了他一眼,说。
“你们吃那么少,肚子不饿吗?”黄强充满好奇地问。
燕玄虎淡然一笑,说:
“人的一生平均吃掉70吨的食物,这其中的大部分都是人体不需要的,或者是不能吸收的。而人体80%的气血要用于处理这些垃圾毒素,从而导致寿命的减短。你不认为是一种双重的浪费吗?”
“中国有句话古话:民以食为天。”王一清见连元玄子二弟子都说话这么冲,态度这么牛叉,不由得有些来气。
“玄门用斋有九食法。
一者粗食,二者蔬食,三者节食,四者服精,五者服牙,六者服光,七者服气,八者服元气,九者胎食。”燕玄虎泰然自若地解释道。
“具体说说。”王一清气消了些,对于道家养生他还是有点儿兴致,又似乎要细考一番。
“粗食者,麻麦;蔬食者,菜茹;节食者,中食;服精者,符水及丹英;服牙者,五方云牙;服光者,日月七元三光;服气者,六觉之气;服元气者,三元之气;胎食者,清虚之气。”
燕玄虎原是省里的文科状元,博闻强记,才质卓跞。目之所见,辄诵之口。耳之暂闻,不忘于心。
“还是听不明白。”黄强摇摇头。
“听不明白那就对了,要是谁都弄明白的话,满大街都是百岁老人,那还了得!反正就是不吃饭,少吃饭的意思!等找到太乙仙方了,全国人民都不用吃饭!”赵至善开玩笑说。
“粗食,止嗜。蔬食,弃肥甘。节食,除烦浊。服精,神体成英。服牙,变成牙。服光,化为光。服六气,为六气。服元气,为元气。服胎气久,与道混合为一。”燕玄虎进一步展开来说。
“少吃和素食,对身体确实有益。尤其是当代中国的食品安全令人担忧,我国农产品污染率高达80%,畜禽鱼抗生素激素严重超标。”
王一清表情凝重地说,他对燕玄虎的回答比较满意。
“说到服光,我只知道植物见到太阳光,可以进行光合作用,产生叶绿素,人晒太阳能补钙,却不知道服月光有什么好处?”黄强努努嘴,朝向燕玄虎,好像把皮球踢给了他。
燕玄虎望了一眼天上明亮的月光,说:
“月至三十日,阳魂之金散尽,阴魄之水盈轮,故纯黑无光,曰晦。
初三日一阳现,初八日二阳生,魄中魂半,其平如绳,曰上弦。
十五日,三阳备足,是以团圆,曰望。
十六日一阴生,二十二日二阴生,曰下弦。
三十日三阴备足,当晦。
所谓:人与天地相参,与日月相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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