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像是有什么灭掉了。
心里突然空缺出大大的一块,像是利剑穿心那样的疼。
好疼,疼到让人难以呼吸,疼到让人麻木。
死一样的麻木,仿佛仍由身体再怎么蹦跳,那颗寂灭的心脏都再也动不了,它就像是死了一样。
随着那个花一样的女孩,凋零在这个雨夜里。
过往那些美好,如朦胧美好的画面般在眼前流过,孤独的少年想要去握住那些美好,却发现无能为力,李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们送入熔炉,焚烧成灰。
曾以为牵住了线的风筝,再一次断了弦。
撑天的大雨碎了又碎,断线的风筝越飞越高,乌泱泱的天空一字展开,彻底吞噬掉穷鬼少年仅存的一丝光明。
再无人为他守望,风雨兼程里,孤独的男孩越走越远。
风雨如晦,海浪惊天,空气里充满了愤怒。
怒啊!怒啊!
残存的意识弥留之际,彷徨间,李二又回到了曾经独自流浪的那些年。
那是一座满是灰色的世界里,孤独的男孩孤零零地眺望无人的长街,长街上有风吹过,卷起一片一片悲哀的落叶。
空荡荡的长风就这样掠过他单薄的身躯,男孩艰难拄着的木杖在冷风里,感到前所未有的虚弱。
虚弱到仿佛手里撑着的木杖随时要断,虚弱得就要抵不过万里的长风。
这个世界,怎么可以这么、这么的冷。
什么都是空空的,灌满了瑟瑟的风。
孤独的男孩蜷缩在逼仄阴暗的角落里,自顾自地发抖。
好冷,好冷。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人萧萧,影绰绰,十里孤坟,万里悲歌,天冷不由己,四季孤身寒。
“怒!怒!”
火焰世界里有人在嘶哑地咆哮。
“怒斥!怒斥!
怒斥,光明的消逝!
善良的人临终知道黑暗的真确,
他们的言语里没有迸射出闪电,
盲目的人临终在叹息透过黑暗,
失明的眼珠如流星般闪耀欢欣,
划过的流光也在怒斥!
怒斥那光明的微灭!”
“不要温和地走入那个良夜。”
那人轻声说,声音沙哑,像是在跪求什么,像是在痛惜什么,就像一只风筝在无力地下坠。
“怒斥!怒斥,这光明的消逝!”
他忽然又高呼了起来,又像是那只即将坠地的风筝,猛地急转向前,在狂风呼啸中,再度冲天而起。
他是那样的深情地颂唱着古老的诗章,沙哑又嘹亮的声音里,饱含颤抖着的泪水,沉痛而感伤。
熔岩变得更加艳红,妖娆的红莲里,那缕袅娜的业火暴躁地上撩。
难以忍耐的躁动,想要点燃一切的愤怒。
既然这个世界那么冷,既然麻木的内心那么空。
为什么?为什么?不用最炽热的火?!
去点燃,去焚烧,去超度,这一切的一切!
“我讨厌这个世界。”
“我从来没试过这样子地,无休无止地去讨厌,憎恨这个世界。”
“可是,这个世界真的太冷了啊。”
“我要用我的火,把他点着,把他焚毁,直到”
“我们一同烧成灰烬。”
踏在岩浆上的少年挂淌着如熔浆般炽热的泪,他一步一步走,像个疯子似的哭着笑着地大喊大叫,更像个找不着家的孩子。
他抬步走到红莲前,抬手一抓,紧握住那缕最炽烈的温度。
躁动的火焰在他身上烧起,焚世的怒火在他身上爆开。
他哭吼,他哀嚎,他被蚀骨的高温烧蚀掉所有的理智。
熊熊燃烧的热火里,唯有那金红色滚烫如熔岩般的泪,不停地在淌。
世界重归寂静,黑暗降临,光明消逝。
覆盖在李二身上的黑甲,悄然开裂,四射开来的裂缝里,妖冶的火苗冉冉升起,带着极致的温度,君临天下。
天空中,齐东风悍然使拳,急促如箭,急骤如风,轰起阵阵爆音,通天境的修为的正全力地运转,一次次激烈对碰下,就连虚空都要被扭曲,拉断。
“小齐,太慢了,太慢了!你的拳头,可以更快!”
谭涛赤着脖子咆哮,齐东风手上那似要破开虚空的拳速,落在谭涛的眼里,简直慢如龟爬。
“男人的拳,应该是这样的!”
谭涛急不可耐地一拳挥出,恍惚间,就连天地都仿佛瞬间静止,万事万物都像是在瞻仰男人出拳的英姿。
朴实浑厚的拳风将至,空气窒息凝滞,齐东风身上的那股浩然神威,被一拳击碎。
“砰!”
巨大的闷响响起,齐东风如流星般倒射而去,坠落在海面上,极致的冲击力在漆黑的海面上,砸出一个如银盘般的巨大水坑,水坑的边缘,掀起如冰棱般锋利峥嵘的银白色海浪蜂刺。
冲起数仗的浪涛包围中,一道水柱陡然迸起,水柱裹挟激流的海水朝天冲射,发起凌厉至极的冲锋号令。
飞溅的白色水沫间,齐东风破开水面,疾射而出的身影,夹卷着如海涛一般狂啸的拳意。
“太急了!小齐,你太急了!”
谭涛怒目圆瞪,一拳应下,带着如兄长一般威严。
拳拳相撞,在虚空中爆发出浩瀚如斯般的威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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