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京不慌不忙的说道:“不怪两位老大人和升庵先生疑心,小的一开始也非常不理解家师生前的这个决定,就算小的先天有缺陷,只凭着我和家师这么些年学的本事,到哪儿不能混口饭吃,何必非逼着我去皇宫这个大染缸呢?”
“先天有缺陷?”杨慎半信半疑的打断白玉京问道。
白玉京一摊双手,十分无辜的说道:“要说也算不上先天,反正听家师说发现我时下体血肉模糊,子孙根齐根而断,若非他老人家医术高明,小的怕是早就见阎王了……你们要是不信可以看嘛,后宫查的那么严,借小的八个胆子也不敢冒充宦官啊。”
“倒非怀疑你假冒宦官,坤宁宫孙公公可是个精细人,断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出了岔子,某家不过是感觉你这遭遇太过离奇罢了,如今听你这么一说,倒是愈发好奇起你这身世,当时师傅发现你时你多大?”杨慎问道。
白玉京有点儿冒汗,硬着头皮说道:“三岁!”
“三岁?到底有多大的仇恨才会对一个三岁孩子下此毒手?”
白玉京摇摇头:“我又何尝不想知道呢?罢了,不说这些了。”
杨慎点点头,略带一丝愧疚的说道:“不好意思啊白公公……对了,现在你搞清楚你师傅为什么要你入宫当宦官了吗?”
“弄明白了,”白玉京点点头:“还是东厂提督张锐公公告诉我的,他和家师早就认识,他告诉我,如今龙门派势微,家师最大的遗愿便是将龙门派发扬光大,而家师奔波半生不见起色,便将主意打到了朝廷的身上,希望我能在后宫混出些名堂,将来也好为光大我龙门派出一份力。”
这是他早在张锐曝光他异人子弟的身份后就想好的说辞,不想第一次却用在给杨廷和父子做解释的场合,他并不怕对方去找张锐求证,之所以拉上张锐,为的就是让他圆谎。
不要用后世的眼光看待宦官,如今的老百姓穷的很,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者到处都是,而自从王振和刘瑾先后把持朝政以来,宦官这一群体早已成了一门热门职业,无数人打破头的想往里钻,是以白玉京的这段说辞成功的打消了几人的疑虑。
“原来如此,”杨廷和释然笑道:“如此说来,龙门派光大有望了啊,老夫提前给白公公道个喜,令师深谋远虑高瞻远瞩,实在是令人佩服啊!”
“首辅大人这不是拐着弯儿的夸奖小的嘛,小的愧不敢当,实在是愧不敢当啊!”白玉京冲杨廷和抱了抱拳。
薛己噗嗤一笑:“你这小公公倒是有趣,怪不得皇后娘娘稀罕你了,听说你还治好了娘娘的爱犬,所以老夫也觉得首辅大人的话没错,你呀,迟早有飞黄腾达的那天!”
“薛大人谬赞了,借您老吉言吧,谢谢您老……”
“光嘴说可不成,”薛己笑着打断白玉京,瞥一眼杨廷和手里仍旧攥着的烟锅,意味深长的说道:“你这光是给首辅大人和咱们的状元公送了礼,老夫身份低微,怕是入不了你白公公的眼吧?”
白玉京大喜过望:“瞧您老这话说的,小的又没长前后眼,早知道您老在这儿,说什么也得多备一份儿啊。您老别着急,回头小的亲自送到府上。”
薛己和杨廷和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白玉京被笑得有些不知头脑,黄娥却在旁边说道:“公公不是精通术数之道嘛,出门前没查查?”
“这……”果然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好家伙,在这儿等着我哪?白玉京摸了摸鼻子愈发尴尬起来,这下连杨慎夫妇也绷不住了,跟着笑了起来。
相府之行十分成功,虽然自始至终白玉京都没有搞明白薛己和杨廷和笑什么。
坤宁宫东暖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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