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那是什么人,那是在凡间修仙界摸爬滚打好几十年的人。文央这语气,他明显是听出不对。
于是他试探着回答:“不知央儿的请求是什么?”
文央活了两世,自然不会和这种老狐狸直来直往地说话,于是她轻轻吹了吹茶杯上的茶叶,看着茶叶在水面上飘动着,反而说了一句不着边的话:“陆家这么多年,也受了不少苦,如今又渐渐看到了昔日的景象,真是不容易啊”
这陆渊云里雾里,只得往下接话:“央儿说的是啊,这么多年谁都不容易。”
文央放下茶杯,也没喝一口,转而看向陆渊,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多亏陆家的孩子争气,才能度过那段时间。现在我想起当年饥寒交迫地上山采草药,支撑陆家不倒,还竟如昨日一般清晰。”
陆渊怎能听不出,这是拿她为陆家做的贡献和恩情拿出来说事了,但他怎么想也想不出文央到底要干嘛,可他这是看出来了,他不给个回话,文央能一直和他周旋下去。
于是他只得顺着文央最开始的话道:“那段时间确实多亏央儿了,你可是功不可没,老夫一直记着呐。唉现在呢央儿有什么请求尽管提,不违背我陆家原则的话,老夫自然立马答应,说一不二。”
文央微微眯起眼睛,嘴上挂着的笑容不变:“哦?老爷说的陆家的原则,是什么原则?”
陆渊噎住,半晌抿了一口茶:“我陆家的原则,你还不清楚嘛不伤天害理,不违背家规,不走歪门邪道,与人为善”
文央听了他这话,这才轻轻笑了起来:“如此说,我都不违背了,这下老爷能答应我的请求了吧?”
陆渊见她这时候还是不说什么请求,真是心里没底,又有点慌,但是既然她说不违背这些原则了但是不知是什么,还是不敢应:“嗨,那就好,央儿说说到底是什么请求吧,我老夫半天听得心里痒痒。”
文央也不欲与他再周旋下去,道:“还请老爷,将族谱中陆央的名字划掉。”
“什什么?!”陆渊大吃一惊,旁边的四夫人也猛地站起来,还踉跄了一下,被旁边的丫头连忙扶住。
“您想必也知道,我文央并非您大哥与四夫人的孩子吧。”文央声音轻柔地道,“私下里,您也听过不少陆家的下人和孩子叫我野种不是吗?”她没有用疑问的口气,而是反问。
“可我觉得,野种这两个字,真的很难听呢,这让我不仅配不上陆家,也玷污了我父母的名声,实在是得不偿失,您说呢?”文央温和地笑着,直勾勾地盯着陆渊,里面是不由分说的压迫和强势。
陆渊此时额上竟是冒出了冷汗,他忙挥了挥手,让下人离开,然而四夫人怎么也不离开,那些下人只得先退下,而四夫人依旧在旁边,不可置信地看了文央一会儿,又重重地叹息一声,似乎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一瞬间,四夫人似乎又老了些,她看到文央投过来的眼神,露出了一个无奈却理解的微笑。
“央儿可万万不能这么说,你现在可是修仙界的天才,哪有野种这一说呢?你说,谁这么称呼你了,二叔帮你去教训他!”陆渊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文央听到他自称从“老夫”变成“你二叔”,笑容加深了一点:“谁说的,老爷不是最清楚不过了,何必问我?被侮辱这么多年,如今我也应当给自己和我的父母还一个声誉了,自然是要给我自己正名的。”
陆渊半天说不出话,文央就继续接了下去:“不过老爷也不用担心,我不过是划掉陆渊这么个名字,因为我正名,便理应随四夫人娘家的姓也就是我母亲的姓,但我毕竟是在陆家长大,我还是陆家的孩子,不是吗?”
陆渊听了这话,总算明白了,她这是要给自己正名。而外界她用的名字自然无一例外全是文姓文央,看来确实只是介意自己的出身。
说到底,不过是娃娃心态罢了,果然还是个孩子而已。既然她承诺还记着陆家的养育之恩,那他便答应她就好更何况如今外界认的都是“文央”而非“陆央”。
再说了,云岳派一直对门派大选之时他们看管不周让这么个好苗子落到苍玄宗而对他们陆家十分不满,如今划了陆央这个名字多少也算是个补偿,做样子给那云岳派看一举多得。
陆渊自以为他知道了真相,还算计觉得自己不仅没亏还赚了,这才露出微笑:“原来是这样,唉,其实出身这事,我们陆家谁都不在意,都把你当我们陆家人看呢。不过这出身和正名也的确是个大事,二叔不答应你那不显的二叔不近人情吗?二叔答应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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