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欢颜一听,顿时有些傻眼。
她没问他想听的话,这样就恼了?不是说傻子一根筋吗,她哪里会想到对方还有这样的弯弯绕。
面对傅家人齐刷刷投来的目光,她缓缓转过身,一脸无辜地开口说:“我原本想问的,可你方才不说话……”
小公子听得一愣,想了一想便点点头,痛快地承认了错误:“是我误会你了,那你记着,我家住在平章街,进去第一家就是。”
确切地说,平章街上拢共只有一家,那里整个一条街都是齐王府的宅邸。
见此情形,傅欢颜决定收回刚才的想法,这人也太好糊弄了,让她不禁升起了负罪感。
“那等我们安顿好,一定登门道谢。”她说着看了眼傅老夫人,却见她和朱氏都在低眉沉思,似乎一时想不起平章街住的是哪家。
不过也难怪,傅家离京几近二十载,齐王一家是近几年才搬回京城,二十年前那里定然是另一番景象。
小公子得了想要的答案,总算又恢复了笑颜,他指了指桌上的食盒,说:“别忘了带上吃的。”
傅欢颜只好让丫鬟帮她带上,就此告别了小公子,同傅家人一起下了船。
到了岸上一看,傅明珠和魏泽已经等在那,一个戴了帷帽,一个做小厮打扮,乍一看还认不出两人。
傅欢颜心道,这两人还真是做贼心虚,竟然连面都不敢露。想到这,她看向面色阴郁的魏泽,却怎么也无法把他和那个笑起来光风霁月的男人联系到一起。
同样一张脸,怎么就给人两种感觉呢,莫非是境遇改变了性格?
这时候,傅老夫人派出去的人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辆朱漆的大马车。
待马车停下,车上跳下来一个穿着群青色长袍的男子,年约二十出头,脸上带了点焦急之色,一看到傅老夫人便立刻拜了下去,口中告罪说:“儿子来迟,让母亲受累了!”
此人正是傅家三郎傅锦书,一年多以前跟着岳家来了京城,说起来他是傅家三房里最不起眼,却也最懂得趋利避害的一个。
傅老夫人原本的七分火气,被他这么一通自责下来,也减到了三分,她瞧了眼马车,见还像模像样,脸色也好看了几分。
傅锦书立刻道:“不如母亲先上马车,周氏已在家中备好饭菜,这会过去刚刚好。”
原本傅老夫人还没想到饿,被他这么一提,立刻觉得腹中空空,当即就点了点头,由着金妈妈和傅锦书把她搀扶上了马车。
傅明珠习惯性地想要跟着上去,却被傅老夫人开口阻止了:“你同你母亲一道吧,颜儿你过来,陪着祖母说说话。”
这话一出口,别说傅明珠脸色难看,其他人也都一脸的意外,尤其是不明就里的傅锦书,惊讶得嘴巴都忘了合拢。
谁都知道傅老夫人最宠爱傅明珠,最不喜的就是二房的三孙女,如今突然倒了过来,可不是让人傻眼了。
倒是朱氏最先反应过来,笑着对傅欢颜说:“三丫头快上去吧,这会天冷,你身子骨不好,可别着凉了。”
这话说得合情合理,倒是让人无可指摘。
但傅欢颜却不想吃这一套,老夫人如此作态不过是觉得她有利用价值,倘若同小公子交好的是傅明珠,哪还有她什么事?
她退后一步拉住了瞿氏的袖子,摇摇头说:“我没关系的,还是让二姐姐坐吧,她刚落了水正是虚弱的时候,别同我一样落下病根才好,二姐姐你说是吧?”
傅明珠戴着帷帽看不清脸色,但那不断起伏的胸膛足以说明她此刻积压的火气,傅老夫人给了她没脸,傅欢颜又戳了她痛脚,让她恨不得当场发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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