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我们在这隘道继续按预定目标行进,日久天长,荒芜的隘道两傍已长满蔓藤杂草,使人行走中很不爽,时不时绊脚。但在无雨的晴天还不觉什么样,隘道两傍那些我们老家叫“割鸡芒”的条状野草据我们小学时教科书所说鲁班因此发明了锯子的野草,时常把我们裸露的手腕不时割出一个个血口子,又痒又疼,好在我们从小就习惯这东西,不觉得它有什么大不了的危害,只用口水抺一下了事。一路行进,时不时都会在稍为宽敞的古道旁有一二间破败不堪的古旧砖瓦木屋,但由于这些破旧木屋已经早已荒废没人住的了,残墙破瓦的,偶然看到这类房屋,我们也不敢留宿过夜,担心它什么时候会突然坍塌。每及傍晚,我们便找一处较为干爽而又在近山坳有水溪涧的石山洞,或很久以前那些在此居住的猎人或山民留下的木头简易窝棚稍作整理便与篝火为伴宿营。
这日已是我们离开瑶族姑娘万老师家的第四天了,由于万老师的父母给我们备了一大篮子的熟熊肉,其他干兽肉和10多斤红大米在路上吃,我们每天宿营都煮吃,虽然不觉肚子饿,且精神还很好,一路兴致勃勃地赶路。这日,按照头一天晚上李侯在收音机收听到的广播今天我们行进中的地方会有大雨,在下午四点果然天降暴雨,大暴雨过后,二胖在路旁发现了一个山洞,雨又继续下大,我们只好进这山洞避雨,由于已是傍晚,后来大家都认为干脆在这洞宿营算了,在山洞宿营,我们还是第一次,按照这次行动的总“军师”李侯的说法在这无底的山洞宿营,是很危险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在山洞宿营,因为山洞太深,无法知道里面有什么。今天既然遇着大雨,只得无奈宿舍一晚,我们四人背着大包进入山洞,李侯放下大包,叫上二胖拿着猎枪与他一道往洞里面查看,过了两根烟的时间,他二人回来了。因为这类山洞要想走尽查看是不可能的,因为它太深了,而且还有横道,只能查看一二百米。
“这个山洞里面住有很多蝙蝠,越往深里走,蝙蝠的屎尿臭味越浓,其他暂时未发现有什么,外面天还下雨,大家勉强在此宿舍一晚吧。”李侯对我说。
“只能这样了,估计不会出什么问题吧?”我说。
大家定下后,接着就是搞夜餐了,李侯到溪涧打水,我们三人分头找柴火,外面天下雨,找来的柴枝也难燃,好在这石洞在以往也曾有猎人或其他山民宿过,洞内还残留着没烧完的一些木头柴禾,我们把它收集拢起来,燃起篝火,墩仔掏出万老师家人送的红米和肉干煮起粥来,这是最好的晚餐了。李侯看了看燃着的篝火,皱着眉头,然后他到洞口看了看,披上雨衣出去,一大会,他拖抱着一把被雨淋湿的木柴回来说:“这洞剩下的干木柴肯定烧不到天亮,趁这火烧起来了,把这些湿的加入去烧,这样趁火旺,便能烧起来。墩仔,二胖,你俩跟我再出洞弄些柴禾回来。”
他们三人去了一会,各自拖抱了一大捆木柴回来,李侯将一部份放在洞里面十多米的地方架起来,然后从燃着的柴火里拿了已燃着的几根木柴放里面。我问他为什么要在洞里面烧火?
“这是提防和阻止深洞里面的东西晚上偷偷爬出来骚扰我们,这对安全是很必要的。”李侯解释说。
我们吃了墩仔煮的红米肉干粥后,对这山洞的地面稍作了清理,敷垫上塑料布就睡了,洞前后两堆篝火烧得红红的,李侯在收听天气预报,我们谈了一会话,也睡了。二胖很快就打起呼噜,不知睡到什么时候,突然一声“啊……谁搞什么?”我还没真正睡熟,猛地跃起身打开手电一看,睡在洞最尾端的墩仔好像在大叫,我们一齐醒来,打开手电一看……一条五磅水壶壳粗的大山蟒正缠住墩仔他的双脚……,大家见到大惊,二伴拿起猎枪要开枪,但又怕伤着墩仔,最后他拿起放在大包旁的砍刀,对着蛇身便砍,三个一齐动手扳开了缠绕墩仔大腿的山蟒蛇,二胖把它拖出洞口,用条绳子将它捆绑在一树头上,说明天煲它吃了。发生这事,我和李侯都不敢睡了,在地铺垫上坐了一会,李侯对我说:“文哥,你睡吧,我来值班。”
我只得又躺下说:“我睡两小时后,你叫醒我,由我值班,你再睡!”
我睡了两小时,起来替李侯值班,我喝了几口浓茶便抽起烟来,我坐在地铺垫上呆坐着,不时望望洞口和洞尾,预防再有什么东西出现。这样呆坐了两三小时,我看看表,已是早上五点了,但外面还是漆黑一团,丝毫没有快天亮的迹象,我知道在这原始森林的深山,这时候距天亮还远,加上天气又下雨,起码还得四个小时天才亮。这时也是人最困的时段,我不由得躺下,这时正好李侯醒来,他在洞口撒了泡尿,回来后用腰形煲的热水冲了茶喝起来,我也就放心躺下再睡。不知睡了多久,突然听到一陈“叽叽喳喳……”的怪声,我挣眼看到李侯这时手拿棍子站着,突然他大叫:“起来,起来,有情况。”
我一听马上跃起问:“发生了什么事?”
“一大群蝙蝠从洞里飞出来了,注意,注意,这蝙蝠是有毒的,千万别被它们扑在身上,被它咬了是很麻烦的事,会传染疾病的。”李侯紧张地说。
“呼……扑……啪啪……”李侯的话刚说完,洞里一陈响动,一群我们从没见过黑乎乎东西猛飞出来,它们见到未燃尽的柴火光,猛地飞扑下来,醒来的二胖马上拿猎枪,向着蝙蝠群赶紧开了一枪,但这群蝙蝠数量太多了,一枪打死几十个不起什么作用,李侯一看这情况,马上说:“快快快,我们出洞口避开它,让它们飞出洞外,我们才回来取东西。”
我们四个赶紧跑出洞外,这时已早上六点半多了,天还漆黑一团,我们手拿电筒,在洞口外一处地方站好,我和二胖刚刚抽了半支烟,洞口“扑腾……”一声,一大群蝙蝠从洞里面飞出。
“他妈这臭蝙蝠的时间观念很重的,平时它们在这个时候出洞,每天都要这样……怪东西。”李侯看后说。
“他妈它们还这样有规律?真想不到!”我说。
“这是深山中的毒蝙蝠,见什么吃什么的,它的口有锋利的牙齿,人若被它咬一口,伤口会马上红肿溃烂,甚至会被传染不明的疾病,这是非常危险可怕的东西,以后不再住山洞了,里面的空气挟着这蝙蝠的屎尿味也是有毒的,对身体有大影响。”李侯解释说。
“他妈估不到这鬼山洞里面什么都有,太危险了,以后真的不敢再在山洞里宿营了。”墩仔感慨地说。
这洞内的蝙蝠足足飞了五六分钟才飞完出洞,这时已早上七点多了,天也微亮了,我们回转洞内,用手电照看,洞内已没有一只蝙蝠,墩仔将篝火重新生着,看到被二胖开枪打死的几十只蝙蝠说:“侯哥,这蝙蝠也被火烤熟了,能不能吃?”
疾病!它的口很多细菌的,这臭东西还是不要碰它为好。”李侯说完便拿起手电到外面重新打来水煲开水。我们泡了包快食面吃了,到八点多,外面又下起雨,真让人心烦,看来今天也赶不了路。
二胖在洞口,看看昨晚被打伤哪山蟒蛇,见它虽受了重伤,但还没死,他于是对墩仔说:“这蛇还没死,天又下雨,不如宰了它煲吃了,能不能走,下午再说吧!”
二胖和墩仔便把这山蟒蛇拖下不远的溪涧宰杀,足足斩了两腰形煲蛇段,还用蕉叶子包着一大包,李侯弄着火,便煲起来。大家吃够这蛇肉已是10点钟,天这时下的雨更大,李侯在洞口望望天,无可奈何地说:“按昨晚天气预报,接连这三天都有中到大雨,真他妈倒霉……哎,浪费时间!”
到了下午,雨停了,墩仔问:“侯哥,可不可以走?”
“雨只是暂时停,但下午肯定还会继续下,大家要走的话,便趁这停雨的间隙趁早走,在这山洞再宿营是太危险的了。”李侯说。
大家于是收拾大包,披上雨衣,背起防雨的大包出洞回到隘道继续行进,雨虽然不是下得很大,但时大时小的雨还是不停地下,这隘道由于路面上都几本长了草皮,下雨也不觉滑,四伙伴默默行了两个多小时,由于在10点时吃了几煲蛇肉,大家也不觉饿,只是喝水,行着行着,转眼就到下午二点了,这时天空突然黑起来,跟着一阵低沉的闷雷声“隆隆”地响起,李侯说:“大家留意,看看这山边有没有废旧窝棚什么的,要准备避雨了,大雨马上就来了。”
大家心里也明白,这场大雨肯定要下了,找地方避雨是第一位的事了。又行了两百余米,经过一道溪涧圆木桥时,墩仔向这溪涧上游里面看了看,忽然站下说:“侯哥,溪涧边入去不远好像有个窝棚,你看看。”
大家顺着墩仔的指向往里看,在溪涧上游一处较坦荡的地方真有一处旧窝棚,李侯看了说:“是!不错,马上入去,先避过这大雨再说。”四人回过头在原木头桥头处从一小旧路急急行入去,一看果然一处旧窝棚,大家连忙入去,这旧窝棚面积还不小,比我们曾住过的废旧窝棚要大一倍,大家放下背包,舒了口气。李侯在窝棚门前看了看说:“这窝棚边还有一小窝棚,不知用来干什么的。”他说完便走过去看。
“这不像是猎人住的旧窝棚,旁边的小窝棚是厨房,猎人是不会这样讲究的,这大窝棚可能是寻找珍贵文木材的阀木人搭住的。里面还有灶台具,木桶等东西,趁大雨未到,我们赶紧用他们的木桶到溪涧处洗干净后打两桶水上来,要不,这场大雨一来,溪涧水肯定混浊不堪,我们今晚可没水煲粥啊!”墩仔听后跟李侯一齐去了。
李侯墩仔刚刚把水打上窝棚,“哇……啦啦……”这大暴雨随即就到,而且像天河缺堤一样,5米以外的视线全被雨水遮挡住,天地之间全是白忙忙一片的,真犀利,以往我们看书,哪些对亚马逊河热带雨林下大暴雨的描述,在这广西的原始森林中,我们亲自在现场体会到其浩荡,这窝棚顶上盖的木皮发出“嘭……嘭……彭……”的响声,如果人披着雨衣在野外,人肯定会被雨点击晕,其震撼的威力令我们惊悚,亲感大自然发威时的力量,我们长这样大,还是头一回遇见到这样的大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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