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固元丹的帮助,休养几日,沉阙的伤已好了大半。自打他们夜袭风烛堂后,京城看似平静无澜,然而细心留意便可发觉,多了许多江湖人士四处走动。虽然他们掩藏得极好,但明眼人不难辨出,其为风烛堂的门徒,想是段不易派来搜捕他们的。为保安全,他们这几日都没有踏出客栈半步。
沉阙立在窗边,从缝隙中瞥着街上那些左顾右盼的门徒,心里兀自盘算着什么。忽然,一阵敲门声响起,他目光转向门前:“进来。”
进来的当然是陈桂,她捧着一盘糕点,殷勤地唤:“沉阙。”
沉阙一笑,上前与她对坐。
“你的伤怎么样了?”她问。
沉阙下意识捂捂肩膀:“已经不大疼了。”
“我带了些桂花糕给你。”她将盘子推过去,“你之前吃过的。”
“谢谢。”沉阙捻起一块,咀嚼入肚后仍觉不足,又一连吃了两块。
“你很喜欢?”这发现叫她很是开心。
沉阙点点头:“你这桂花糕,清新爽口,甜而不腻,与寻常的不大一样。”
“那是当然!”陈桂自豪道,“铸剑山庄朱砂桂所制的桂花糕,天下无敌。”
沉阙眼中忽露异色,讳莫如深道:“如此一来,若你我他日分别,我岂不是再也无福尝到这样的人间美味了?”
她一愣,竟然为那“分别”二字感到心伤。她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夸张,他们才认识了多久,她就对他这样念念不舍。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理所当然,虽然相识的日子很短,可毕竟是共历了生死呀。
沉阙见她反应古怪,问:“怎么了?”
她垂眼不语。
沉阙戏谑地笑,一语道破:“这么快就舍不得我啦?”
她脸一红。
对方又道:“哪有那么快就分别,我答应了帮你寻曲虹剑的。”
听他说么说,她又欢喜起来。
既然谈到了这个,沉阙便就势说下去:“近日京中不太平,到处都是风烛堂的眼线,未免夜长梦多,我们得尽早离开此地。”
“去哪里?”
这倒是把沉阙难倒了:“你不是说,只要捕获血鸦,便知前路了么?去哪里,还得问你。”
陈桂想了想,目光投向一边的鸟笼。她将其提了过来,放在桌上,二人盯着那鸟儿,一脸探究。
她道:“爹说,血鸦能闻血寻踪,只要我与血鸦结下血契,它也许能领我们寻到曲虹剑。”
沉阙想了想,忽然捉过她的手,她正疑惑着,就听急速对方道:“忍一忍。”而后食指就被对方含在了口中。一阵噬咬的痛后,沉阙吐出她染血的食指,挤出几滴,滴在了鸟笼里乘水的容器中。
利落地做完这一切,他才道:“冒犯了。”
她当然不会责怪他,不过,真疼啊……
血鸦闻到血腥味,立刻扑了过去,饮得欢畅。初初还算安静,待饮完后,它砸吧砸吧嘴,忽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嘶鸣,而后上下扑腾,笼子都被撼动,左摇右晃起来。
“它怎么了?”陈桂问。
沉阙不答,径自打开笼子,将鸟取出,而后命陈桂找来一根长绳,绑在鸟腿上,这才松开手。
血鸦以为得了自由,立时朝某一方向展翅,奈何被束缚住,飞不了多远。饶是如此,它仍不死心,直朝那方向扑棱,绳子被拉得笔直。
沉阙了然于心:“看来,它已为我们指明了方向。”
“是西边。”陈桂辨出方向。
沉阙点点头:“只要我们一路西行,应该可觅得曲虹剑。”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今夜。”
“这么快?”
“此地不宜久留,只要安全出了京城,便不必如此束手束脚了。”
她连连点头,觉得对方说得对。
忽而,沉阙又道:“把手给我。”
她听命地伸出手。
“另一只。”
她又把受伤的手伸过去。
对方捏着她染血的食指拉近,取来布条裹起,关怀道:“还疼不疼?”
当然疼!可见着对方的温柔眼神,她又情不自禁道:“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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