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沉阙出现在眼前,陈桂就似看到救星一般,冲上去将他抱住,半天没撒手。沉阙哭笑不得,不过是关了两天,也没受什么折磨,她就怕成这个样子。他抚着对方的后脑勺安慰:“别怕,我这不是来了么。”

走出门,陈桂才发现,她待的地方是风烛堂专门关押人的密牢。长长的走廊昏暗阴森,左右房门皆紧闭,里头似有动静,可当她屏息留神,又觉不出个所以然来。想起屋内墙壁上刻的内容,她脚步慢了下来,猜测阿沉会不会是被关到了别的房间里。

沉阙见她脚步迟缓,疑惑道:“怎么了?”

她一边东张西望,一边小声道:“你觉不觉得这房间里关了人?”

沉阙板起脸,告诫:“非礼勿视,非礼勿闻,小心惹祸上身。”

她缩缩脖子,再不敢多事。她记得爹说过,段不易对阿沉没安好心,八成早已取他性命。况且就算阿沉还在这,就凭她和沉阙两个,也不可能救他逃出生天。

二人到了客房里,待确定没有外人后,才开始密谈起来。

她问:“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好消息吧。”

“好消息是,风烛堂的人暂时被我们糊弄住了。”

“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是段不易出关了。”

“啊”她控制不住惊叫,过后又觉得自己太大声,半掩住嘴,轻声问,“那怎么办?万一事情败露,我们可打不过他。”

“他不会跟我们打的。”沉阙有点得意。

“为什么?”

“太阴九绝每突破一层,便有半月的休整期,在此期间,不可擅动真气,否则便会走火入魔。他方出关,绝不会冒这个险。”

陈桂长舒口气,放下心来,而后疑惑心起:“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记得爹说过,在段不易之前,不曾有人练就太阴九绝。这么大的弱点,你从何得知?”

沉阙一怔,轻声道:“我听一些武林前辈说的。”

“哦。”陈桂不疑有他。

须臾,沉阙又道:“虽然段不易暂时信任我们,但他寻剑心切,很快便会付诸行动,所以我们糊弄不了多久。”

“那现在怎么办?”

“尽早动手。”沉阙果断道,“我已通知群青,今晚待到她制造起骚动,将人引开,我们便潜入深处,寻找血鸦。”

“这么快!”陈桂感觉自己还没从被囚禁的惊吓中回过神来,竟然立马又要涉险。

“迟疑一秒都是危险。”沉阙道,“届时你一定要跟紧我,切莫走散了。”

她惶惶地点头,下意识捏紧了颈间的平安符。这么些年,她一直记得阿沉最后跟自己说的话,他说若能重逢,便会将这平安符讨回。所以每当惊怕或者为难之时,她总习惯握紧,也不知是为了保护它,还是相信它能保自己平安。

沉阙留意道她的动作,问:“这是……”

她将东西亮给对方看:“是平安符。”

“它对你很重要?”

“算是吧。”她道,“是一个朋友赠的。”

沉阙定定地望着她,瞧不出情绪:“是很好的朋友吧?”

她点点头:“少时,我就这么一个朋友。”她低头望了望那平安符,“他弄掉了我的平安符,便将自己的赔给我了。他跟我说,若日后还能相见,便会讨回去。”

沉阙“扑哧”笑了:“他都赔给你了,为何还要讨回?”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便没有答话。

沉阙忽然伸手摸摸她的头,带着宠溺的微笑:“一道符而已,至多求个心安。你莫要害怕,有我在你身边,我会保你平安的。”

她一怔,心漏跳了两拍,脸也跟着红了起来,遂低下头,再不敢多看对方一眼。

入夜,风烛堂的客房内一片漆黑。该是安眠的时候,屋里的人却分外清醒,蓄势待发。沉阙冷静非常,陈桂则紧张兮兮,既惧怕即骚动来临,刀光剑影,又希望快点解决此事,逃之夭夭。

沉阙握了握她的手,她稍稍安心些,呼吸却还是深沉的。

忽然,一声巨响,是弹药爆炸的声音,陈桂吓得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跟着便是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人声呼号:“着火啦!着火啦!”

她紧张地望向沉阙,沉阙示意她按兵不动。二人轻步移向门边,从门缝中瞧见一众门徒都提着水往门外跑去。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