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过了一周,郑逍躺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梦里亲朋好友谈笑风生的场面依旧那么真实可循,郑逍第一次梦见和老妈在悬崖边过索桥。前后都是的队伍,轮到她的时候,索桥突然从另一头断裂,周围一瞬竟只剩下她们两个。

我们都要顺着索桥爬下去。

没有声音,郑逍却轻易读懂老妈的口型,然后她开始思考谁先下去。

对于这种情境的结局,她想到很多可能性,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永别。

然后她就坐在悬崖边哭得肝肠寸断。

郑逍记不清多久前这么哭过了,想到要和陪伴自己成人,她这辈子最信任依赖,最爱戴敬仰的老妈说永别,确实比死了还痛心。她真实感受到身体的力量被逐一抽空,胸口堵着一股气不上不下,鼻头酸涩难耐得折磨人

这天亲戚也走得干净了,郑逍昏昏沉沉睁眼,天都暗了,流了满面的清泪还温热着。

天知道没有内裤的日子有多尴尬,裹着硬干草的白布巾一天换个五六次,郑逍本来就懒,上个厕所累都累个半死。这东西在封建社会对女人来说都认为是污秽所集,家里人都必须远远避开以免遭污秽之物。所以自从奉先殿那次意外流血事件,她已经有一周都没见到沈桓修了。虽然那种莫名的情绪算不上想念,但理不清头绪的感觉也让人心里虚得慌。

她掀被子坐起身,刚抬头就见一个黑影雕塑一般坐在不远处,霎时吓得大叫出声,整具身体完全动弹不得,从头到脚汗毛直竖,冷汗唰唰从背后渗出。

“莫不是心念着要去奉先殿守夜,吓哭了?”圆桌上的琉璃盏忽地亮起,沈桓修棱角分明的五官在明黄灯光下显得柔和很多。

这是什么鬼表情,竟敢对着她笑得一脸讥讽。

郑逍狠狠抹了把脸,思绪开始转移到今晚的任务上。

是了,可怜的她虽然没被赐三尺白绫没被杖毙,但萧氏说她亵渎先祖,罚她七日后去奉先殿守夜,到下个月十五那天为止。郑逍心里万匹草泥马奔腾咆哮而过,这萧氏平时温婉贤淑,真恼起来就跟吃了火药似的。眼前再次浮现那白天都阴寒刺骨的地方,更别提月黑风高的晚上。

只是吓哭倒不至于。

郑逍突然想到方才那场梦境,一时恍惚起来。她伸手用袖口把满面泪痕擦干,低着头一股莫名感伤再次狂涌而上。

“你怎么来了”郑逍强忍鼻头酸楚,用力深吸一口气,想压下这种情绪,不料开口尽是呜咽过后的浓重鼻音。

对方没应声,只是定定注视她抹眼泪的动作。

“看什么,”郑逍轻咳一声,开始小声咕哝,“还没吃饭呢,待会儿该有人来接我了。”

谁知她刚站起身,抬脚往前迈了一步,两腿就像瘫痪一样软绵无力,随后整个人往前重重一趴。

“”果不其然,她刚爆粗口,一串低沉轻笑就从头顶传来,郑逍涨红了脸,整个脑仁像炸开了锅开始发麻。她这才想起来,刚刚梦里哭得要死要活,再加上醒来被这厮吓得不轻,身体的气力早被抽空,根本是使不上来的。

“吓得腿都软了啊”沈桓修的声音略带一丝颤动,显然笑意犹存。

“见鬼。”郑逍很少说这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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