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人,我信佛。我爹我娘,我们全家都信佛。可你却让国主下令毁了那么多寺院,那么多佛像,我娘提起你,恨得牙痒痒呢”

“崔大人,老崔,你说你损不损呀,老子兄弟三人,我当兵,老大在家种田侍候老娘,我三弟人懒了点。吃不了苦,便去庙里做了和尚,听说国主那灭佛令就是你撺促的,听说那阵子你上窜下跳的。使了老劲了”

“老崔常说我们这些庶人下民是些污浊不堪的下贱胚种。今天我们就让他尝尝我们这些下贱种的屎尿,大伙说,怎么样呀”

“好,好”

“别这样,别这样。脏,脏”,崔浩声音颤抖,透着无尽的恐惧,身体在激烈的躲僻。

十几个鲜卑士兵争先恐后的爬上囚车,扯开裤子,拿出那话,向崔浩头上撒尿,放肆着呼叫声,喧闹声伴随着老人屈辱的呜咽声穿透了这无尽的风沙,留在了世人的记忆里。

国史一案,清河崔氏一门,与崔浩有姻缘关系的北方豪族,范阳芦氏,太原郭氏,河东柳氏被灭门,编修国史的大小官员童吏一百二十八人被问斩。

两天后,拓拔焘北巡阴山,忽然听闻北部尚书李孝伯病重或已身死的消息。拓拔焘不禁黯然神伤,颓然叹道

“李尚书可惜了”

沉吟了半晌,终于说道

“朕失言了,是崔司空可惜,李尚书可哀”

言语中带着无尽的忧伤和懊悔,因为他发现了新的问题,处死了崔浩,摧毁了汉家门阀势力。他拿什么去制衡太子一党,和太子身后的鲜卑贵族,一个君王的无情,就在于他可以克制住心中的一切爱憎,杀伐果决,来维系各种势力的平衡,以达到自身利益的最大化。杀死崔浩,可以通过这来暂时缓和以太子为首的鲜卑高族对自己的怨恨,来达到军事上的上下一心,可是却最深度的打破了政治平衡,因为坐在国主这个位置,基于他的宏伟志向,他尽力的去看的更深更远,他意识到野蛮的武力征伐只能以消灭敌方有生力量为手段最大的削弱甚至毁灭对方的势力,从而达到对敌人肉体上的征服,但要想让它彻底的融入自己的帝国。心甘情愿的臣服于自己这个异族的统治,就要有先进的政治体系。优良的经济制度,毕竟征伐是一时的,而治理才是最后的永远,所以他一直采用的是汉人负责定政策,鲜卑人负责去征伐。

“拓拔晃,你现在只能站在臣子的角度去顾及那一群人的利益和自身感受,可当你有朝一日坐在朕这个位置,去看看天下的芸芸众生,以君王之心去聆听他们的悲苦,你就不会执意的赞成拥护你所谓的维系鲜卑古法的仁政,而指责抱怨你父皇的灭佛和汉化了。”

“哎,崔浩,可惜了,多么能干的鹰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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