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太阳并不大,但小胖子却很自觉的领会了少爷的意思,便拉着老汉到院子外商量明年的租子。老汉不明所以,刚踏出院子门就听到后面女儿的叫声,转头一看,就发现吕少爷也进屋去了。

这年头的农民并没什么好衣裳,张家闺女身上穿的也是老汉以前的旧衣服,比较宽大。在发现吕少爷时不时的看自己的倒水时不慎露出的胸,就不再愿意出来了,这才进的屋。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也很是敏感。可没想到吕少爷居然直接就进了屋子。

老汉哀求着说:“俺家闺女才十四岁,等大一些了一定送到府上,给吕家少爷做个小妾也行。还请吕家少爷暂且放过妮子吧。”小胖子笑呵呵的退到了房门口,不是他想退,而是这老汉居然情急之下很是有力,但也伤不到他。

小胖子不耐烦的一脚就把老汉踢倒在地,似笑非笑道:“小妾?呵,就你们也配?我家少爷今天看得起你们家闺女,完事后自然会给你赏钱,你急什么?”其中的两个仆役也立马挡在了房门前。老汉跪着求小胖子却依然无果于是才开始叫救命,希望周围的乡亲们能过来援手。

小胖子哈哈笑着道:“你这老汉真是好笑,你尽管叫,我看谁敢管咱焦家的事。来啊,扶老头子起来,让他跑远点去叫,免得扫了少爷的兴致。”说着就又有两个奴役将老汉拉了起来丢出院门。

老汉四处叫了半天却不见一个人来,于是只好回去继续跪着求小胖子。此时老汉已经泪流满面了,因为他知道,哪怕多拖一刻,自己家闺女就可能被人给糟蹋了,这是他如今唯一还活着的念想。

就在此时,步骘等人突然冲了过来,老汉用手颤抖着指这房门,嘴里叫着:“闺……闺女。”可此时老汉已经沙哑的说不出话来,只是尽所有的力气向前爬着,想要去推开屋子的门。

步骘一脚踢开了屋子的门,就见吕少爷很是不悦的看着门口的步骘道:“滚出去。”步骘没理他,扫了一眼屋内,一个十来岁的女娃衣服破烂的蹲在墙脚不停的发抖。吕少爷正拿着已经脱下的衣衫按住脸上的抓痕,看来还没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很明显,小姑娘虽然已经近乎裸体,但吕少爷的亵裤还没脱。其实汉朝的人大多数就只有一条兜裆布,甚至女子也是如此,有亵裤的已经算是富贵人家了。若不是吕少爷衣服多一些,又喜欢讲体面,也不会到现在还没得手。

在外头看的卫旌已经憋不住了,叫了一声“畜生”就拿着重新捡起来的镰刀要往里冲,却被步骘一把就给推了出来。步骘知道轻重,这个吕少爷至少也是个富家士族子弟,若今天就这么把他杀了,别说是自己和卫旌,恐怕这一家老小也难逃一死。

相反,就算是吕少爷今天奸污了这女孩,也不会被怎么样,最多就是带回家做个小妾,保不齐也不会有善终。于是便强忍着心中的怒气道:“吕少爷,想来你现在也没什么兴致了吧,不如先行回去,你的命精贵,若是出个什么乱子也不好。”

既然都谈到命上了,吕少爷自然也明白对方的意思,漫不经心的从床上站起,向门口走去。步骘让开一个口子,并反手按住想要发作的卫旌,也不作声。两人擦肩之时吕少爷还侧脸盯了步骘一眼,一口唾沫就飞了出来。步骘身手很快,避过唾沫后冷冷的说了一声:“请!”

于是吕少爷带着一个个走路都困难的爪牙就狼狈离去了。

老头子好容易才在小三的搀扶下爬起身来,就向屋内走去。等老头进了屋子,步骘拦住小三,向他摇了摇头,就把门给关上了。回头朗声道:“张老汉,恐怕这吕少爷还会来找你们的麻烦,不如早些离开,另谋他路吧。”说完就拉着卫旌一同离开。

诸葛亮怕两人有危险,便邀请他门晚上到家中作伴。步骘很感激诸葛亮的好意,回家收拾了一些东西就赶往诸葛瑾的家中,想来避一避风头,换个地方讨生活也就是了。

今晚是仲秋的前一日,几人又在诸葛瑾家中把酒言欢,把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抛之脑后。步骘本也是个个性开朗之人,虽然平时极度能忍,但那只是对自己的一种要求,不表示他真的就很怕事。卫旌则不同,他完全就是一个热血且自傲之人,受不得气。一晚上就在嚷嚷他日若是有成,必然灭了那焦矫。

诸葛亮在询问了步骘和大哥之后才得知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焦矫乃是此地地头蛇,焦矫本是会稽郡人,焦家乃是此地的大户。因为会稽与吴郡本就是一个郡,所以祖上留下了许多的土地给后人。焦矫并非家主,但曾经担任过征羌县令,所以世人都敬称他为“焦征羌”,正因如此也算是有些名望,就分到了焦家在吴郡的多数土地。其堂兄焦承则作为家主留于会稽,在当地也很是有影响力。还有一些同族兄弟长辈也各自担任会稽、吴郡内的各种官吏。于是焦家在会稽、吴两郡可谓是望族,虽不如荆州的蔡讽,但也如同马、杨几家小家族,在郡内举足轻重。

而焦矫此人门客众多,且为非作歹,但焦矫却予以庇护,当地郡守县令都不敢干涉。而且焦矫嫌贫爱贵,喜欢招待有名望的士人,看不起出身贫困的人。因此步骘与卫旌虽不被焦矫待见,可诸葛瑾却能受到礼遇。

一边的蒋琬听完问道:“此人如此跋扈,原先的郡守官员与其同流合污也就算了,如今吴郡、会稽都以易手,难道此地太守就不整治吗?”

见诸葛瑾与步骘沉默不语,诸葛亮只好解释道:“试问刘表刚至荆州之时可有整治过任何跋扈的贵族,自己尚且还依附于蔡氏,如何能对当地的豪族下手呢?如今孙策自然也是如此,孙策之所以能够迅速拿下江东之地,自是依靠这些当地的豪绅所助,如今立足未稳,想来不会马上拿这些豪绅开刀。”

诸葛瑾点头道:“正是如此,孙策此人虽勇猛过人,但并无治国之才,手下文臣张昭又是一个谨慎维稳之人,只要不触动孙家的利益,贵族们对百姓跋扈一些,死几个人不算什么。正因为此,我等几人才暂且独善其身,不愿马上入仕。尤其是子山、子旗兄,他们出生并非士族,如何入得了那些权贵之眼?”

蒋琬立马就建议道:“那不如远走他处如何?比如……”诸葛亮笑着摇头道:“如今天下又有哪个君侯不是如此?刘表?袁术?曹操?袁绍?相比之下,江东一来还算安定,二来孙策尚在霸业之初,机会要大的多。”

蒋琬想了想也对,自己和诸葛亮要不是有家室牵连或许投靠孙策也算是不错的选择,比起在一些老辈诸侯手下默默无闻,不如找一个能够大展拳脚的明主。只是以他的年纪还并不理解诸葛亮等人考虑的远不止如此,选择明主的因素很多,不光要看其是否有前途,还要看其之理想、胆识等多方面因素。

次日一早,诸葛亮就派荆南去外面打探消息,以他的后世经验来看,一个纨绔如果说吃了这么大的亏却无动于衷那就不叫纨绔了。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外面居然贴出了官府的通缉令,内容是步骘、卫旌二人贪图邻家张氏之女,将其掳走,报案的居然是张老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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