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口问问?你的口音也不是昌图府的人。我看你们是奸细,是革命党,是来刺探滦州情报来了!”

“革命党?军爷,你可别开玩笑了。这么大的罪名,可是要被杀头的啊。”

冷逢君忍不住了。他拍桌而起:“你想怎样?!”说着,他习惯地向怀里一掏,但他忘了他们没有带枪。

那位棚长向后一躲,喊着:“弟兄们,要掏枪,快把他们抓起来!”

众兵士立即站起,将二人围了起来。秦啸天笑了笑,随即向冷逢君使了个眼色。冷逢君会意了。秦啸天想:正好!当面去杀了麻永福,省的夜深人静的时候去摸军营了。于是,秦啸天道:“既然如此,你们就把我俩捆进去吧。到时候看谁倒霉!”

“谁倒霉?现在就活该你倒霉!”棚长骂了一句。

十几个兵士押着毫无反抗之意的秦啸天和冷逢君走向了巡防营大门。门口的一位队官问:“这是怎么回事?”

棚长答道:“我们巡逻时发现了两个可疑之人。他们没有辫子,估计是革命党!”

“我们与他们在一起喝酒时,他们发了酒疯才把我们抓起来的。我说我是商人,可他们不信。”秦啸天笑呵呵地揭了那个棚长的老底。

那位棚长恼羞成怒:“放屁!明明是我们巡逻时抓住你们的。”

那位队官对着秦啸天叱喝道:“还想狡辩,给我闭嘴!既然进来就得扒你们一层皮。先把他俩投入监狱。麻管带去滦州城和知州接洽去了。等管带大人回来再审问!”

这军营里还真是设有监狱。几个兵士将秦啸天两个人一脚一个,钉上了一副镣铐,接着往监房里一推,锁上铁门走了出去。房间里除了一捆干草和一个骚臭的马桶之外,别无他物。墙上发了黑的污血点子,密密麻麻,增添了丝丝恐怖气氛。秦啸天拖着冷逢君在干草堆上坐了下来,慢慢地鼓捣拴在两个人腿上的铁链子。

冷逢君凑到跟前说:“五哥,现在怎么办?”

“随遇而安吧,咱到哪里也得睡觉。”秦啸天毫不在意地说。

冷逢君说:“都到啥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你刚才那意思不是说你进来有办法么?”

秦啸天说:“当然有办法了。那个麻永福嗜酒如命。他到了知州那里还能不喝醉?耐心等着吧。”

“我们关在这里,和麻永福喝酒有什么关系?我可是要报仇的。”冷逢君边嘀咕边挨着他坐了下来,他也不得不挨着他那条铁链子可是将他们二人拴到一起的。

“麻永福不回来,你去找谁呢?”秦啸天将那捆草打开,“时间长着呢,休息一会吧。养足了精神,好去见麻永福。”说着他躺了下来。

“看来五哥还是挺了解这个麻永福的。”

可是,刚才在小饭馆喝了那么多白开水,秦啸天憋尿了。他跟冷逢君商量:“我要到马桶那儿撒尿,你去不去?”

“我、我不去!你憋一会儿吧。”冷逢君说话有些结巴。

“有马桶干嘛要憋着呢?再说你不过去,我能动么?”

冷逢君没办法,只好跟着秦啸天来到了马桶前。他把脸扭到了一边,说:“你快点儿。”

“真奇怪了。六弟你把酒换成了水,喝了那么多,竟然不憋尿?”秦啸天一边撒,一边说。但冷逢君没回答。

返回了干草铺,秦啸天说:“休息之前,咱先聊一会儿。”

“聊什么?”冷逢君坐了下来。

秦啸天说:“比如你们响马的生活。那些作恶多端的土匪依靠打家劫舍,或是绑肉票之类的索取钱物维持生活。你们呢?”

“打大户呗!大户人家的金银财宝多得是,所积聚的都是不义之财。一年能打下一个的话,就能够山上吃一年的了。”冷逢君说。

“原来是这样”秦啸天的眼皮渐渐耷拉下来。冷逢君道:“我真佩服你,在这环境下你还能睡得着?!”

秦啸天没有回答。

冷逢君又说:“五哥,这样会着凉的。”但秦啸天已经睡了过去,轻轻的鼾声传了出来。也许他真的累了,这两天他连一个安稳觉都没睡好。

睡梦中,秦啸天梦见了师父、师叔还有慕青,他们一道抢回了碧玉,打死了李云清,又骑着他那长了翅膀的白马向多伦诺尔、向不尔罕山飞去那辽河,那滦河,那老松山、南屏山越缩越渐渐地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一只苍鹰飞了过来,一队大雁又飞了过去。布尔罕山祥云环绕,云间站着梦琪。他匆匆地奔了过去,紧紧地抱着梦琪亲吻着梦琪抓住了他的手,不说一句话,她笑着,笑的那样甜蜜。师父和师叔望着他们慈祥地笑,慕青却又眼泪长流这幸福的梦似乎永远走不到尽头,尽管他是睡在了这充满腥风血雨的监牢里,他依旧是那样充满了信心。这梦是香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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