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我咬着唇,想着张燕呢说的话,却无法辩驳,这是事实,她说的都不假。
我痛苦的摇了摇头,“可是妳不该这样对李露和苏琪,我们毕竟同过生死!”
话出口的这一刻我觉得自己的声音小了好多。
“这也是没法。”张燕呢躲开我的目光,似在回想着昨夜的情景,“那两个山民穷凶极恶,我这枪只能扣动一次,妳说我怎么办?难道把妳和我自己卖给他们?”
“狡辩!妳是在狡辩!”我盯着张燕呢,“妳知道我会开车,那些人怎么能拦得住?其实妳在我们刚获自由的时候妳就有这个打算了,不然,妳怎会在我们熟睡的时候就绑住了她俩?”
张燕呢没有出声,只是轻轻地抚摸着黑黝黝的火药枪枪管,好一会才吐出一口气:“不错!妳说的不错!”
我从张燕呢目光中看到一种繁杂的眼神,慢慢的,这种繁杂渐去,换之以的是冷漠:“这是她俩的命,怪不得任何人!更怪不得我!”
“不怪妳怪谁?”我冷冷一笑,“命?什么是命?谁可以决定谁的命?”
“她俩被白巫婆骗来就已经注定了她俩的命。”张燕呢她目光露出一种恨意,“白巫婆死了,廋子和胖子继续把我们往这儿拉,也是在延续她们的这种命!我最后把她们卖给那两个山民,也只是在完成她们的命而已!要怪,只能怪骗她们的白巫婆。”
“妳”我狠狠的咬了咬牙,站起身来,朝河边走去。
“站住!”张燕呢大叫,我回过头,看见她正用枪指着我,我冷冷一哼,“妳开枪吧,我不怕死!”
“妳”张燕呢手中的枪晃了晃,终于放下,竟冲我轻轻一笑,“妳没有吃的,早晚饿死。”
“哼!”我朝张燕呢又是冷冷一哼,不再理她,踩着河床边的鹅卵石向下游走去。
走了好一阵,我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张燕呢一手提着面箱,一手拿着枪,不远不近的跟着,我没有再理她,只是加快了步伐,向着陌生的地方走去
我想甩开张燕呢,不想再见到这张脸,因为这是一张让我感到厌恶的脸,我本想再加快速度将将她抛在身后,可是还没走多远,我发现我竟越走越慢了。
全身每一块肌肉都有一种虚脱无力的感觉,陡然觉得脚步好沉重,每提起一次步伐都气喘如牛,我停下来双手撑着膝盖想歇一歇,这时不争气的肚子又咕咕的叫起来,我低头一看,就像一个放掉了气的篮球向内凹着,两面都快贴在一起了。
“饿了吧?”身后传来张燕呢有点得意的声音,接着我听到牙齿咬在干面上的咔咔声,瞬间,我直觉舌下直往上冒清水。
我强咽下几口唾液,抬起头望了望渐渐变得红起来的太阳,忽觉眼前一阵炫彩,脑中瞬间一黑,双手扬起在空中抓了抓,却什么也没抓到,双腿一软,我无力的倒在了地上,出气如牛,吸气如丝,心慌的直冒汗,觉得脸上直发热。
“快!吃点面!”张燕呢急忙从后赶上来把我扶起,一块干香的面塞到我嘴边。
“我不吃!”我想抬起手把面撑开,双手却只是无力的扬了扬,只好扭过头,把嘴掉向一边。
“妳饿成这样了,不吃真会死的!”张燕呢又把面凑到我的嘴边,想用它来诱惑我。
“拿开点,我死也不吃妳的面。”我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完这句话,又一次无力的躺在了地上。
“我知道妳为什么不吃。”张燕呢苦苦一笑,笑声是那样的苍凉,“妳是觉得吃了我的面会对不起李露和苏琪是吧?”
张燕呢又长长一叹:“妳认为这段时间以来我的心就好受么?我比妳更难受!更觉得自己不是人!”
张燕呢的声音变得有丝激动,“可是现在又能怎样?木已成舟,我们必须向前看,继续活下去,然后找到她们和周萍的家人,告诉她们一切,才能把她们救出来!”
“妳,真这样想的?”我努力的抬起头望着张燕呢,“没骗我?”
“真的!没骗妳。”张燕呢扶住我的背,又把我扶起来靠在她的腿上,让我想起铁皮车里我刚醒来时的情景,抬眼看向她,发现她眼角挂着泪珠。
“如果妳就这样死了,妳的家人会伤心成什么样?妳想想。”张燕呢说话间再次把面送到我嘴边来。
家人?
这两个字一入耳,我的泪再一次如崩溃的堤泄洪一般,无肆的泛滥,他们的样子在眼前飘着,我觉得自己的心都快碎了。
“来。吃吧啊。”她又把面往我嘴里面塞,这次我没有拒绝,张开嘴,咬了下去。
整个白天我们都没有再赶路,躺在树荫下休息,好好的补充着体能,毕竟这如炼狱般的四天四夜耗费了我们太多的体力和太多的精力。
黄昏的时候,张燕呢从面箱里摸出个拳头大的不锈钢杯子,又摸出个打火机来,点燃枯枝,烧了一杯的水,放在我旁边:“冷一点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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