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千青去请皇帝过来的期间,九号和白千易彼此都没有再搭话。
九号是在想待会儿该说些什么,最重要的是,九号一直在心中提醒自己,现在是这个时空是封建君主专制时代,言谈举止都需多多注意,并且切记切记,见到皇帝记得要喊皇帝舅舅!
而白千易在想的是,今日的九公主着实不同于往日。他将自己的手伸到眼前,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发呆的九公主,白千易笑了笑,心想今日宫中宣召得急,将手给忘了
“九儿!”
皇帝人未进来,声音先到。
听到皇帝声音的九号赶紧用手狠狠地使劲地拧了一下大腿肉,眼眶里立马自然地就蓄满了泪水。九号以前的身体经过各种训练,对痛觉早就不再敏感,但这个身体不是。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她从之前皇帝的絮叨中大致猜出了九公主的性格胆小怕事,并且是一个生性怯懦的爱哭鬼。
她要做的就是扮演好这个角色,这对九号来说并不困难,上一世的她为了完成任务经常卧底各种场合,因而对各种人物角色的扮演她早就如探囊取物一般信手拈来。
“乖九儿,别哭!舅舅在,舅舅在!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一进来就看见安悦起身坐在床上,眼里都是泪水的委屈模样,皇帝立即加快步伐来到床边,将安悦搂在了怀里,并轻轻地拍着安悦的背部安抚道。
原本只是假哭的九号,被皇帝搂在怀里之后,不知是九公主身体的本能反应,还是九号从未感受这种温暖,她开始放声大哭了起来。
九号从未这样哭过,也从未觉得这样委屈过。以前的她在漫长而看不见光明的地狱式训练中,早已经忘记哭泣,也早已忘记了委屈,那是她不该有的情绪,哪怕是受伤了,她也早已习以为常,只会独自一人默默舔舐伤口。
皇帝看安悦哭成这样,心中的疼惜之情又重了许多,之前想问的各种问题也都抛之脑后了,只是搂着安悦,轻声哄着。
起先白千易看安悦哭了起来还觉好笑,心想着这丫头真会演戏,但是后来看安悦却哭成这般,连他都受到了影响,有种感同身受的悲伤。那是一种忍在心中良久却从来无处发泄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出口,像是泄洪的闸口终是被打开,喷涌而出,再也止不住了,唯有静待洪水泄完。
安悦哭了许久,终于迫使自己平静了下来,她用衣袖胡乱的抹了一把眼泪,却仍是止不住的小声抽泣着。
皇帝亲昵的拍了拍安悦的头,回头对白千易说:
“白医圣果然名不虚传,今日大恩朕铭记于心,您老人家需要何种赏赐,尽管开口。”
白千易双手插在衣袖里拱手道:
“多谢陛下抬爱,不过近年来陛下对老夫赏赐诸多,再者,老夫也只是尽了医者本分,实在是无需什么赏赐。”
听到白千易这样的答复,皇帝“哈哈”大笑了几声,宣了田德进来,仍是执意赏赐了许多稀奇的物件给白千易把玩收藏。
安悦终是醒了过来,皇帝和白千易等人便出了安悦的闺房来到了前厅,并下旨让田德告诉院子里一众人等不用再跪了,并让几人进房侍候安悦梳洗。
众人都离开之后,九号长吁一口气,心想着可算是蒙混过关了。同时九号心里升起阵阵暖意,久久不散。
“这就是亲人吗?”
想到这里九号不自觉的笑了。
没出片刻,便进来了六七个宫女,为首的便是绿桃。绿桃脸上的泪水已经拭去,但还是能够看得出来是哭过的。
因绿桃是故去的长公主选来侍候安悦的,自幼相伴在安悦身边,所以二人感情深厚,不似主仆,更像是亲人姐妹。绿桃进来看见自家公主终于醒了过来,激动地上前抱着九号又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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