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到这年月还有几百个明人护卫,听说还有两千多被打散的部曲在来的路上,有绝世大儒辅佐,这位公子说北京官话,还和普通的北京官话不大一样,宫里的官话是不是更特殊一些?
那位司法正卿猛的站起来指着那两个奴仆:“冲撞本官,来人啊,把这两个奴才拖出去打死。”
刚才大家忙着讨论,忘记让这两个采买仆人下去,其中有一个还是在座一个大人小妾的远房侄子,这位张了张嘴没敢说话。
金家的族老今年已经八十九岁,是在座年纪最老的一位,他颤颤巍巍站起来走到堂中,朝着众人跪了下去:“我们金家是洪武十三年奉旨来的琉球,成化年间(1465-1487年)也曾出过三司官,现在我们金家家道中颓,已经两代没有出过五品官了。”
他把头触到地上磕的蹦蹦响:“我们金家是大明的人,各位大人祖上也都是闽人,请各位大人想想朝廷的恩德,也想想自己的祖宗,救救那位公子吧!”
“大爷(对老人的尊称)这是做什么,快请起来。”
上手坐着的这位叫毛龙达(官名叫做美里亲方安季,亲方两字代表他三司官身份),他三两步走过去,亲手把金家族长扶起来。能在这么错综复杂的琉球当到三司官,这位绝不是个傻子。
先皇殉国的那年哀愍太子应该十一二岁,到今年已经二十一年,那位王公子年纪对上了,这是有哪位忠臣行了赵氏孤儿(可自行百度)之事啊!
他请别人扶住金老太爷,自己正冠对着馆舍方向拜了三拜:“今晚这堂内一言片语,都不能说了出去,谁要是在外面讲了昏话,我毛某人就是拼着身家性命不要,也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今日之事毛某有个思量,请大家参详参详。”
大家都围在四周看着他。
“那位公子如果没来琉球,”他又朝着馆舍方向拱了拱手:“咱们身在这偏远之地也确实做不得什么,如今既然来了,那拼着性命总也要保他一辈子平安。”
那位金老先生又要过来给他跪下,被大家拼命拦下来,毛龙达继续说:“我的意思,那位明悟先生既然传话想找个最偏的岛子,那就是人家已经想的明白。人家想让帮的咱们一定要帮,人家不想让帮的,咱们绝不能瞎帮,一分不到不可,一分过了不行。”
果然是能做到三司官的人物。这政治智慧确实远超在座很多大人。不帮那是不忠,不但对不起国对不起族还有违自己本心。但是多帮,人家是来找一个孤岛避难的,越出头露面风险越大,再帮着嚷嚷那是帮倒忙。
这话说完大家是纷纷点头称是,当下就定下了规格,既然找的程泰祚,那就还让他继续出面,毛龙达又指了那位叫蔡彬的大人,以后接待工作就这两位负责了,别的人面上绝不过问。
但凡对方有所求,都可以答应下来,至于对方要的与那国岛,六十石的官那还叫事吗。
“宠文(程顺则字宠文),你过来。”
临了,这位毛龙达亲方都没忘再敲打敲打,示意程顺则跪在当中,他开口说道:“你是我琉球读书人种子,明悟先生学问如此深厚,你多与他亲近亲近,但切不可说了不该说的话,问了不该问的事,你可明白。”
小程心里那个郁闷啊,心说我都这么少年老成,你咋还拿我当靶子打?
“大人说的极是,小子受教了。”
琉球的事情开局很顺利,第二天朱标就带了两个伴当去周游全岛,他是任务是摸清全岛大小面积军事地理。陈侃是负责搞清楚首里城和那霸港现有的驻军,船只和装备。
钱俊尧任务最多,他得把带着的货物尽量发卖,还得按照王浩计划书的品类,重要程度不断的采买、订购,每天跑个不停。他的财副郑晓松每天都跟着他,现在大船军队都在底气最硬,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把人脉摸个清楚,王浩已经找他谈过后面工作思路和方向,并且许了他琉球商馆一成的股份,所以这厮干劲十足,每天恨不得干十二个时辰。
要说最累的还是方司观,现在明悟先生的大名在琉球文化界那就是时尚,他每天白天会客访友,晚上饭局、花酒基本不到子时(夜里12点)不回馆舍。据说诗已经做了十几首,赋也整出来一篇。
属下都这么辛苦,王浩却连着四五天没有下地,他病了,从穿越以来就每天殚精竭力的算计,奔波,辛劳,这次又在海上连续跑了这么久,结果一上了陆地放松下来,身体立刻就跨了。
唐荣请了琉球最好的医生,每天都有一位轮流在馆舍值守。既然身体动不了,他也干脆休息休息,每天几个管事的都一早到他房里碰头,说说进度和安排然后各自做事,水兵和陆战队则是每天三分之二在船警戒,三分之一出去潇洒放松,每天都留在馆舍的只有他的两个小侍卫二狗子和钱穆乡。
“二狗子你上街上看看,有什么新鲜的热带水果,去给我买些来吃。”
二狗子最近吃的好,营养丰富,嘴巴上开始长了些淡淡的绒毛。
“方先生说了,不让大人吃乱七八糟的。”
怎么现在连吃什么都不自由?
“那穆乡啊,附近有没有酒舍会所,去找两个会唱的,请回来咱们爷们欣赏欣赏异国风情。”
钱穆乡脸上立刻绿了:“大人,您别为难我,我阿爹知道了,会打死我的。”
“算了,你们出去吧,我再睡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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