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末将虽是水军,可末将也是国人,生番屠我使者,这奇耻大辱,末将绝不能袖手旁观!”

水军二号人物,大赶缯船船长马宝单膝跪地,刚毅的脸上闪着泪花。王浩偷偷侧开身子,朝着给自己当传令兵的二狗子眨了眨眼睛。

早几天前,王浩就让二狗子悄悄往外放风:“以后凡作战必记军功,军功可以拿来兑换赏赐,比如免税啊,奴隶啊,我跟你说哈,听几位大人闲聊,最近优先兑女人呢。”现在看看,这放风效果很不错哦。

“水军将士如此忠勇,怎能寒了将士们的心。壮丁队留守营地,给你们一刻时间,再抽两门炮一百人组成一队。”

“谢大人!”马宝转身就去传令去了。

给葛玛兰各社的通告起到了很好的效果,附近五里内一共有四个番社,其中有一个社把送信的吊死在社门口大树上,还有一个把送信的舌头割了。

周围二十里大约有十五个社,那些社倒是没杀信使,大多数都在观望着。

三天期限过后,王浩又特意等了两天,陆续有六七个社或者来了头人,或者来了长老,多少带着些大米,鹿皮,蕉布(用芭蕉树里面的纤维编制的粗布)之类表示臣服。

还有的社虽然没送贡品可是也派来个信使,毕竟这帮外来户人又多还坐着那么大的船没必要得罪。这些来的人谁都没走成,陆续各番社加起来已经被扣住三十几个人了。

今天,王浩准备出兵了,陆战两个队都出战,本来从水军调了四门佛郎机又召集了一百个壮丁也发了刀枪,现在这队壮丁和分遣队留下看家,一百水军和两个陆战队带了六门佛郎机,水师又从船上卸下来两门五斤炮拿马拖着,三百多人气势汹汹的出发了。

加里苑社并不是附近最大的社,但是这个社建了很多年,就一直定居在大溪旁水土最肥沃的地方。而且他们的头人达奇斯是大溪北岸所有葛玛兰番社里最有名的勇士。

有这样的名声,达奇斯怎么可能向外来人屈服。吊死信使以后,他就开始准备这场战斗。

先是把社里的男人们都召集回来,砍竹子制作长矛,连十三四岁的孩子都每人准备了一根,有经验的战士更是把长矛啊投枪啊反复浸泡毒液,这样的矛只要被擦伤,敌人就很容易重伤。

等到达奇斯数出两百个战士的时候,他认为自己准备已经很充分了,他打算让这些外来人尝尝流血的滋味。

许三多是这一仗的总指挥,对于这个时代的仗怎么打,他心里完全没数,私下里还提前找了几个人问了问,可惜现在这些哨官棚长原来也都是小兵,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问了一大圈,许三多就留下两印象,一个是生番很好打,一般打死七八个生番咱们才死一个人;另一个是这些生番可奸诈了,他们最爱躲在树林啊草丛啊出来偷袭。

王浩给他的要求是打的一定要猛,越打得雷霆一击越好。想了半天,他也想不出要怎样才算雷霆,最后决定还是把自己的两颗手雷都带上。

因为怕被土人偷袭,许三多往前面派了不下二十个斥候,而且队伍出了大营没多远他就把队伍排成了战斗用的横队。

在这个年代,台湾平原上草丛有多厚很难想象,将近三百个步兵排成三排,在至少半人深的草丛里缓慢的移动,所有的动物估计都惊呆了,反正运气好的是没有一个人被蛇咬到,不过每个人都被蚊子啊各种荆棘啊招待了一遍。

好在加里苑社距离大营只有四里半路,就算走得再费劲,要不了多久也就走到了。

许三多把八门大炮通通放在前头,中间是两门五斤炮,左右各有三门弗朗机炮,炮兵的总指挥他交给马疯子。

两个陆战队的火铳兵外加一百水兵排成了三排,组成了中阵,中阵的总指挥是朱标。因为各队的铳不太一样,朱标又来回调整了一下队伍,引起一阵混乱。陆战一队的肉搏兵放在左翼,陆战二队的肉搏兵放在了右翼,右翼的指挥是林大成。

中阵后面几步是骑马的总指挥许三多还有两个传令兵,就是拉炮的那批马,因为只有三个鞍子所以只有三个人能享受骑马的待遇。

左翼的肉搏兵后面还有一个观光团,王浩带着二十几个拿刀的壮丁陪同着各个番社的头人啊使者啊,就待在左翼的后面。

大军在距离加里苑社五百步(约700米)的地方排好了阵势,接下来待在原地等着对方出阵。

显然葛玛兰人打仗并不遵守规矩,他们一直没有出社门。许三多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他的手心全是汗水。

旁边一个叫林三的传令兵偷偷凑过来:“大人,敌人不出阵,咱们就慢慢压过去,等咱们压到大门口,他们就败了。”

“传令,前进百步列队。”

“是!大人。”

其实三百人的队伍如果没开炮是用不到传令兵的,前面的炮队开始缓慢前进。

马疯子一个人站在两门五斤炮之间,按照他的要求,两门五斤炮在他后面一步远,六门佛郎机又在两门五斤炮后面三步远,所以他现在的位置非常拉风,就像整只队伍的箭头。

作为一个十七岁就在葡萄牙人船上当炮手的老海贼,他打心眼里看不起佛郎机,打五两炮子的也叫炮吗,那就是门大号火铳,刚才王浩让他再带两门炮忘了说抬什么炮,他假装没听懂直接选了两门五斤炮带着。

他已经把佛郎机的指挥权下放给离他最近的两个佛郎机炮长,只要他放下哪边手臂,哪边就齐射。他自己专心指挥这两门五斤炮。

四百步整队也整好了,加里苑社还是没有动静。许三多有点明白过来过味来,妈的不光自己不知道该怎么打,搞不好这帮土鳖也没和带大炮的打过仗。

“让炮队开炮吧。”

马疯子等这话等半天了,五斤炮最远能打两里半,现在离着只有一里出头。

“左炮放!”

轰的一声,社门前四五丈的地方浮起一小片烟尘。这叫近失弹,意味着炮口抬的低了些,右炮炮手赶紧又把炮口抬了抬。

“右炮放。”

轰,又一颗炮子,这颗炮子放的又远了点,轰一声飞进社门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马疯子气坏了,此时左炮差不多已经装填好,他退后两步一脚把炮手踢开,自己亲自趴下观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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