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石槛出声问道:“那,那些香火。”

石像停下敲击的食指,笑了,很是自豪,很是得意:

“我能用来修炼的香火、愿力,不比你多,甚至于,来道观的人,他们触碰了你,将一缕缕愿力送入你体内,而我,没人能接近,只能吸收残余在空中的点点。

石槛啊,我成精,你没能成精,不是因为我们被赋予的身份,而是我们给自己赋予的身份。”

风还在吹,象征自由的它,无处不在,石像摆动着手,享受他从指间流过的感觉。

“因为,我把自己当石槛,接受了被践踏的命运,而你不把自己当石像,选择了寻找自我……”

说完,石槛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别人给予的外表,根本不是关键,关键是自己?那它这六千年,修的是什么?

意志有些消沉,说话的声音都变得微小:

“我,从来没想过,我要成为什么,我以为我就是石槛,你……”石槛叹气,原来一开始就错了,他没有败在修为,而是输在了道心。

石像看石槛不再言语,继续说:

“三千年前,具体应该是三千两百年前,我逐渐觉醒,想到了很多,懂了很多,终于贯彻了自己的道,找寻到了突破瓶颈的契机,有了‘心’。

对了,我还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你想知道吗?”

“……”石槛没有回话,它在反思,在回忆自己这些年得到的东西,这些年在星空之下的胡思乱想,他好像也明白了什么,努力寻找着自我。

‘我到底想要成为什么?我的道究竟在什么地方?’

脑海中不断回忆,在这一丈二尺之中,它这六千年来看到了什么?它曾为什么而感动过?

石像没有在意石槛想的东西,而是用刚成型的手在眉间划了一道竖纹,皮肤破开,鲜血流出,无暇之体破了,不再吸收殿内血气。

抬头看向道祖石像上方,无比灿烂的笑了:

“我叫青莹,这是想了好久的名字,代表生命,代表我自己。”

青莹一跃而起,跳到道祖石像之上,那里有一条缟素,不过被岁月侵蚀,只剩很短一截。

看这白色布条,青莹的眼睛温柔了很多。

“跟我走吧。”将这白色布条取下,系在额头,额头的伤口溢血,很快就将其染成红色。

信步游庭,在道祖殿里四处张望,六千年来,这里的一土一木都是那么熟悉,即将离去,最后缅怀一下也好。

用手细细的抚摸着殿内事物,轻声念叨着什么,直到听见一话语:

“你别把那条布拿走,好吗?”不同于石槛,这声音显得更加稚嫩。

“小龟?”说是小龟,这石碑下压着的石龟直径也有丈许,四只爪子牢牢的扣在地上,背上石碑更是高耸。

“别拿走,好吗?”这石龟的道行比石像与石槛都要低,人们踩石槛,拜石像,对他,仅仅只是瞟一眼,毕竟上面的碑文,没几人能够有耐心读完。

“小龟,这布条我必须带走,它是我的道。”语气坚定,在这方面绝不退让。

“可,它也是我的道啊……”

什么?

青莹把手抵在石龟的壳上,动用神魂,将一身道行凝于双眼,紧紧盯着石龟,想要看清他的本源。

直到石槛回过神,发现布条不见时,呼喊青莹,青莹才继续说道:

“为什么你体内的本源,会与我相同,不,应该说,和我两千年前的本源相同,是一片暗绿色的叶子。”

说着,青莹几步来到石槛上,蹲着,用袖子使劲擦拭,目不转睛的看,话语里全是疑惑,忍不住歪头:

“为什么,你们和我的本源这么像?小龟的本源是暗绿色的叶子,你是碧绿色,而我的是翠绿色,上面的纹路,完全相同,仅仅是颜色不一样。”

不懂这代表什么,青莹陷入沉思。

“青莹,那缟素怎么在你头上?还有为什么变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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