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独自一人待在帐房里,双手插在胸前,靠着倾斜的胡床,两腿相互交叉着翘在桌案上,脚跟使力,一前一后地晃动着。
他回忆着杜玉房入府以来的种种,处处挟带着一丝羞涩,如同一朵永不会绽放的花苞,却未曾想她是带着刺的。
随后又想到了糜倩,她是如此温柔贤良,是刘备重回人间后所见到的第一人,遥想着当日相遇的情景,刘备不自觉地笑起来。
渐渐地,胡床不再晃动,刘备的脑袋耷了下来,睡着了。
……
张飞喝干了酒,把酒壶随手一扔,掉在地上摔碎了,他晃晃悠悠地走到了远处的树林里,不时打出几个带着酒气的饱嗝。
“嗤,混账!”张飞的眼睛半睁半闭,自言自语起来,“少来在乎我,我可是堂堂男子,要论帅气的话,你可比不上赵子龙……人家可以滔滔不绝,你却懒得说几句话……”
张飞扶住一棵树,把头靠在树干上,重重地喘了几口,紧闭着双眼,差点没呕吐起来。
“还有,你总是叼着根破草……”张飞睁开眼睛,看到了树根的周围长着一些杂草,随手拔起了一根,含进了嘴里,嚼了两下,“知道项羽是英雄,为什么你们还要逼死他?为什么……”
张飞的眼眶里泛出了泪水,这一次他不单是因为怀念项羽,而是百感交集。
他依然如此美丽、音色醉人,除了出现男性的器官之外,根本就是一个貌若天仙的女子,他也依然会对男子动心,关羽拉手的那一下令他感到了心跳加速。
酒精冲到了大脑,有些神志不清,嚼了两口后觉得实在没什么好味道,张飞吐掉了杂草,原地踉跄几步,向后仰着倒了下去。
一只强壮的臂膀架住了他,是一位年轻的将领,看衣装是曹军的人,月光和营地的火光打在他身上,看起来身形健壮、棱角分明、五官英俊。
张飞强迫着自己提了提神,站直身体,朝这位陌生男子低头作揖。
“多谢,在下张飞,字翼德,乃……”张飞主动作了自我介绍。
“哈哈哈哈,我知道,怎会不认得刘使君的三弟张翼德。”男子笑着打断了张飞的话,随后作揖回礼道,“在下郭淮,字伯济,乃曹司空帐下校尉,方才我在林中小解,突然听到一声酒壶的碎响,便来查看一下,未曾想是翼德兄。”
“惊扰了伯济兄,抱歉。”张飞客气地表示了歉意。
“翼德兄看起来精神不佳,难道是有心事?”郭淮抬起眉毛,侧了下脑袋,打量着张飞的表情。
“呃……见貂蝉为吕布殉情,让我觉得十分可惜。”张飞快速思索了一下,随便找了个比较合适的理由。
“是啊,确实可惜,她正值美好年华。”郭淮轻轻地点了点头,仰视着夜空,“就如同当年的虞姬,同样为了爱人挥剑自刎。”
“你……”张飞睁大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郭淮,似乎一下醒了酒。
“嗯?我说错了什么?”郭淮紧张起来,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不,没有。”张飞立刻收起惊讶的表情,露出了微笑,“那……你有没有觉得虞姬这么做很蠢?”
“轻易放弃性命,算有点蠢吧。”郭淮转了一下眼珠,回应道。
张飞听到后低下脑袋,默默地看着地面,他无法反驳,因为连天神都以此原由而责备过他。
“不过呢,也因此虞姬和项羽的故事才会被传为佳话。”郭淮继续说道,露着钦佩的神情,“为情牺牲、不愿苟活,足可见其贞烈呀。”
张飞又有些感到欣慰,慢慢抬起头,嘴角上扬,眯起了眼睛看着郭淮,好像遇到了知己一样。
“可是如果虞姬能成功地劝说项羽撤军,或许结局会更加圆满,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悲壮了。”郭淮又换了一个说法,但似乎依然有理。
张飞的眉毛和嘴角同时一沉,没好气地说道:“你怎么这么善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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