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忧虑之间,帐外亲兵来报,方光琛在外求见。
吴三桂赶忙起身相迎,见到方光琛,强装笑容,寒喧已毕便请方光琛落座。
“王上,可是还在忧思朝廷之降罪处罚?”方光琛倒没太多废话,直接问道。
吴三桂叹了口气,点头道:“如何能不忧思?失陷主帅,其罪非小啊!”
方光琛微微一笑,说道:“卑职细思再三,觉得王上不必忧虑。即便朝廷处罚,对王上,也会大而化小,小而化之。”
哦?吴三桂疑惑地看着方光琛,不解地问道:“请先生详细道之。”
方光琛捋着颌下胡须,缓缓说道:“且说此次用兵云贵,虽是三路进军,但王上亲率之军却是作用最大。尤其攻入云南后,王上一路领先,同伪明的精锐屡番激战,冲锋陷阵,可是独得头功。”
吴三桂面露得色,轻轻颌首。
方光琛继续说道:“有此大功,朝廷封赏,不在话下。然朝廷更要考虑的是,如何巩固云贵之占领……”
云南山川险峻,幅员辽阔,非内地可比。而同贵州相比,尤为险远,土司种类甚多,治理起来相当复杂。
所以,在元朝时用亲王坐镇,明朝则以黔国公沐家世守。
要用重臣大兵长久镇守云南,螨州大帅基本不用考虑。气候不适应,且思归心切,谁也不愿在云南久待。
这样一来,就只剩下了平西王吴三桂、平南王尚可喜、已故靖南王耿仲明之子联继茂这三藩了。
此时,尚可喜与耿继茂已驻广东,家口随带。以两王能力而论,显然尚氏为高。
广东地处南疆,临海,与郑氏势力相近,必有一能力强的藩王驻守,无须考虑,应推尚可喜镇守广东为宜。
而吴三桂与耿继茂,无论从能力、资望,两者都不能相提并论。
况且,吴三桂南征云贵时,已将家口随军搬迁,若留镇云南,也很方便。
“……伪帝永历还在边外,伪王定国及各部残兵尚存于滇省山林之中,可谓隐患重重。”方光琛详细解释完毕,成竹在胸地笑道:“如此镇守云南,岂非王上莫属?”
吴三桂听得十分有理,心中忧虑也扫除大半。既然朝廷要留自己久镇云南,又怎么会重重处罚?
“献廷一言,令孤茅塞顿开,心结全解。”吴三桂脸上的笑容十分畅快。
方光琛见能为主上分忧,也十分高兴,但还不忘提醒道:“王上,滇省情形,当由经略洪大人上奏朝廷。奏折上如有‘为久长计,吴兵驻镇,俾边疆永赖辑宁’之语,则事定成矣。”
吴三桂手捋胡须,连连颌首,是深以为然。
云南险远,土司众多;伪帝逃窜,残明兵将尤在。这种种情形自然不能从吴三桂口中说出,显得为留镇云南找借口。
但经略洪承畴就不一样了,他是三路攻取云贵的总策划、总后勤,上奏所言的分量,当然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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