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们往身上多抹些泥土，掩盖气味。”我开口。
没人拒绝，都开始往身上拼命地糊泥巴。孙化苓由气质彬彬的成功人士变成狼狈不堪的流浪汉。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呢？”孙化苓微笑，挥挥满手的泥巴，“网上只说你不被丧尸识别。”
呃……
“我先出去走走。”
我沿来的路往回走。这么晚我也不敢进山。恢复力强大是没错，可是需要时间啊。那山里就是个虫窟。进去等于找死。
越来越饿越来越饿越来越饿越来越饿越来越饿越来越饿越来越饿……
我甚至有些控制不住地往回走。
现在还不能让她出来……那种眼里是疯狂的神经病绝对不在乎吃的是人是虫。
从第三方视角看，我的脸简直裂变成两个人。一边目光呆滞木讷，一边疯狂狰狞，嘴角上扬。
终于……终于找到了！
整张脸突然变得令人毛骨悚然，光芒四射。黑色的眼珠里是万丈深渊。
没有人敢小觑她的行动力。
尖锐的指甲在虫子坚硬的甲壳上划出白痕，毫不留情地戳进柔软褶皱的皮肤中，狠狠扣挖出血管，爆开的血液黏附在脸上，被小巧尖细的舌头卷走。人类的牙齿突然变得坚硬而极具咬合力，不顾一切的撕咬。享受食物的尖叫，恐惧，新鲜。这是一匹野兽。
我看着她，陌生而熟悉。这不是我，这也是我。
多少次，在梦里，在脑海里，我这样撕扯过讨厌的人。谁的心里都有一个怪兽。现在，它被释放了。
我愣怔着，如同以往一般惊艳而羡慕她，以至于忘了拿回身体掌控权。
她低伏着身子，像只黑猫，像只黑豹，四肢着地地奔跑。她想要更多，不只是食物，要臣服，要恐惧。
月光缱卷流连，在她的皮肤上滑动。
这一切……都是她的。
“啊啊啊啊啊！！！！”
面前赫然是李迎卉的脸。她的瞳孔里倒映着她疯狂的面容。
我被惊醒，松开手。
她捂着冒血的脖子倒在地上，向后蹭。
一件温暖的大衣盖在身上。
她在刚才的猎食中正好碰到了有腐蚀性的虫子，好像衣服都融了……我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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