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素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放下筷子，扭头问安聊乐，“那那天在网咖……是不是你通风报信的？”
安聊乐喝了点儿酒，神情有点羞涩，眼光也变得躲躲闪闪起来。
“嘿嘿素哥，咱看破不说破……阿景整天跟我念叨你，我这也是君子成人之美……哎哟哎哟别打我，都是阿景让我这么做的！阿景你看看他！”
安聊乐大叫着，抓着归景当挡箭牌。
“嗯？有吗？”归景装傻。
“好啊你个白眼狼，我帮了你这么多现在居然翻脸不认人了！”
“来来来聊乐小拳拳锤他胸口！”齐江看热闹不嫌事大。
“那个啥，归景哥，网上说你是gay，到底真的假的啊？”
南门望刚把一块牛排塞进嘴里还没嚼两下，就突然插入他们的聊天，没心没肺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齐江见势不对，连忙在桌子下猛踢南门望。
“哎哟……”
沉默带来的尴尬笼罩着整个包厢，南门望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连忙闭上嘴，一双眼珠子上下左右转了一圈，开始埋头苦吃。
程素笑而不语。
齐江连忙救场，“归景哥你别在意啊，小胖一向这样，什么话都往外说，你别往心里去。”
“是啊是啊，他就是个二傻子。”姜若离对归景笑笑，然后对身旁的南门望小声说，“你就专心吃你的别乱说话，听见没？”
“没事，我的确是gay。”
归景没什么迟疑就承认了，也没感觉不高兴或者被冒犯，甚至还有隐隐约约的笑意。
可这句话带来的威力不亚于让人带上世界上最好的降噪耳机。
除了安聊乐和归景自己，其他每个人都像被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安静地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声音这种东西。
幸好大勺小筷落瓷盘的叮叮当当余音绵绵，众人才有稍稍缓过来的迹象。
“原来那文章说的是真的啊……”南门望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喃喃自语，“那……那归景哥和素哥……？”
齐江和姜若离急得直向南门望挤眉弄眼，不知道这小胖今天怎么一道接一道地提问送命题。安聊乐也抿紧了嘴唇，生怕这嘴上没把门的小子再说出什么不合适的话伤害归景，更有可能还会伤害到程素。
归景此时正打算喝汤，听到这句话后突然手一抖，撒了点汤在碗外边，之前若隐若现的笑意也僵在了嘴角。
原先还在谈笑风生的程素一下子低了头，又吃菜又喝酒，手忙脚乱。
大概停顿了10秒，归景才小声回答，“这是……没有的事。”
说完这句话他的睫毛就垂了下来，随即若无其事般喝了口汤。他瞥了眼身边的程素，程素盯着手机，但显然没有真的在看，眼珠一动不动。
齐江连忙举起酒杯站起来，“来来来，让我们提前为素哥庆祝拿下角色，祝他早日配个男主大红大紫一夜暴富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祝素哥早日走上人生巅峰啊！”大家见状纷纷都站起来碰杯，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
酒足饭饱，大家喝得有点多，只有归景因为要开车滴酒不沾。他把程素他们都送回寝室之后，想起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还在办公室，准备掉头回去拿。车开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想起饭桌上姜若离说的那个水城大学论坛表白墙，就把车靠边停在路口，注册了个账号上去看了一眼。
果然不是夸张。
归景一条一条划过去，默默感叹现在女孩子的勇气。大概也有匿名的缘故，各种我喜欢你只喜欢你希望你看到能联系我这样的话层出不穷。
不过其中有一条写得特别文艺，在这堆简单直接的告白中显得独树一帜，归景特意多看了两眼，心里泛起一阵醋意。
等等，这条告白的主人好像……是个男生？ID是水萧，是他认识的那个水萧？
此时，湘南路的一间办公室里。
一个穿着黑色衬衫的男人正站在落地窗前，一手插着裤袋。窗外是车水马龙和灯红酒绿，宽阔的南江在江边街灯的映照下泛着粼粼的微光，而他此刻严肃的神色与这美景显得分外格格不入。
“你是说《白天也懂夜的黑》里男二这个角色的CV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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