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追杀的主角已死，所有人都没有了继续打斗的理由。白影的表情似乎有点小愉快，她跃到左护法身边，探了探他的鼻息，例行公事一样拧断他的脖子，洒下一把黑色粉末。左护法的尸体烧灼起翠绿的火焰，很快与尘土别无二致，消散在清晨的凉风中。
“君兰——”君铃哑着嗓子喊道，连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化作灰烬的左护法一个。
白影疑惑地歪头，却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在几个跳跃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君兰……”君铃喃喃，不自觉地抽下鼻子，贝齿咬破了下嘴唇，捂着伤口的手徒然垂下。肩膀处衣裳破开手印形状的洞，里面雪白的皮肤被毒素染成墨蓝色，分外骇人。
“人都走远了，先别君兰不君兰的，你怎么样？”执锋的心情从来没有这么糟过。
“死不了。”君铃要强地甩开执锋的搀扶，千般滋味埋在心里，挤出个笑容来，抚摸着肩膀开玩笑地说：“可惜了这件衣服。”
宸若自责又不知道怎么表达，双手交互揉搓着，顺着她的话往下捋：“对不起，我赔给你。”
“开玩笑罢了，你若是当真去买，肯定丑得我都不敢穿。”君铃嗤笑一声，安慰道，“你也不必想太多，君兰与我从小修习毒功，刚刚那一掌若是落在你的身上，光是毒就能瞬间要了你的命。”
宸若还是惴惴不安：“那你呢？”
“我没事儿，过两天就好了。”君铃笑道，尽管她惨白的脸色毫无说服力。
“现在，你不会再想着单飞了吧？”执锋揽住两人肩头，打断沉郁的气氛，眉飞色舞地说：“太阳快升起来了，你看，那边有个商队。”
晨雾还没有散尽，远远地，从千紫城方向，一群黑点正在移动。执锋挥舞着外套向黑点们跑过去。
“竹子姐呢？”君铃四处张望，果然在苏父苏母的坟墓前看到了她。
苏瑾竹跪得笔直，手自然垂下。她还穿着暗香馆里的衣服，一件抹胸长裙，外搭广袖薄纱裙，隐约可见她锁骨，后背，胳膊等地方被打得青青紫紫。长发凌乱还没来得及梳妆，在几枚簪子的固定下高高盘起，像是被锯掉枝丫的树干，丝丝缕缕的头发从中垂下来，像根须又像垂柳的纸条。
君铃看得心疼，轻叹一口气，将苏瑾竹的长发拆了，编成普通的麻花辫卷在脑后，用簪子别住。苏瑾竹仿佛被剥夺了所有的表情，任由君铃摆弄。
“节哀。”语言太过匮乏，君铃只能拍拍她的肩膀。
“嗯。”苏瑾竹嗓子里挤出干枯的声音。
“跟我们一起走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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