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香雪应该还在你手上吧？不知毓湘姑娘何时得空，我去接她回府可好？”
“说什么得空不得空，赶明儿给你送回来便是。能帮上姐姐的忙，毓湘真的是打心眼里的高兴呢。”毓湘掩嘴笑道：“这天色不早了，姐姐也知道，每每此时，都是醉春楼最忙的时候。今儿就不多待了，下次如若还能有机会，毓湘定要带坛子好酒来同姐姐好好喝两杯，此番便告辞了。”
季连婉卿略一踌躇，接着也笑道：“嗯，也是，这个时候醉春楼是该忙起来了，既然如此，我也留你不得。不过你既然来了，若要让你两手空空而去总归不是个事。春锦，替我将柜子左上角那个抽屉里银红色镶珍珠的脂粉奁拿来。”
待春锦将脂粉奁拿来，季连婉卿便将其递到了毓湘手中：“小小心意，算不得贵重，不过此时也是独一份儿了，还望毓湘姑娘不要嫌弃才是。”
“怎么会，姐姐送的东西，想来也是最好的，以姐姐的品味，那些庸俗的东西又岂能入得了姐姐的眼？”说着，毓湘顺手打开脂粉奁，只见一抹殷红的胭脂膏子静静躺着，颜色漂亮又新奇，闻一闻，也是异香扑鼻，好闻得紧，当真是好东西。
“这么好的胭脂，我竟从没见过！姐姐同十三王走的近，莫不是哪一国进贡的珍品？”本来还很镇静的毓湘眼睛突然一亮，伸手挑了一点在手背上涂匀，望着那抹鲜亮的色泽满是欣喜。
“哪里。”季连婉卿笑笑：“我和十三王爷不过是谋士和主子的关系，如果真有精品进贡过来，也该是在十三王妃手里才是，岂有给我的道理？这是我自己拜托人调的，平日里也不常用，放着倒是可惜，不如送给妹妹尝个新鲜。”
她喜欢就好。这京城谁人不知醉春楼有个芳华绝代的毓湘姑娘？她总喜欢新颖花样的东西，而京城一些富贵人家的小姐，虽嘴上对她是贬得一文不值，暗暗却也会学学她的姿容打扮。少爷什么的更不用说，打听了毓湘姑娘喜欢的东西，隔些时日也会送些给自己的相好或夫人姨太，说这毓湘姑娘是京城女人们的竞相模仿对象也不足为过。只要这胭脂毓湘用得好，也算是无形之中为季连婉卿胭脂铺子做了宣传呢。
“却之不恭，那妹妹就收下了。”毓湘微笑着将脂粉奁收入襟怀：“妹妹告辞。”
季连婉卿笑着点点头：“嗯，路上小心，往后若是得空，常过来坐坐。”
送走了毓湘，春锦这才唤了人进来收拾了屋子，服侍着季连婉卿睡下。
毓湘姑娘刚刚的解释合情合理，无懈可击，让人丝毫挑不出毛病来，可为什么总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呢？
季连婉卿深深望了一眼面前的春锦，却也没说什么。
兴许是最近着实太累了吧，看谁都像心怀不轨。被内力反噬的感觉和平常受伤还真不一样，现下她的感觉就像是精神被挖空一般，这才醒来多久，就又困了。
季连婉卿闭上眼，不消一刻，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毓湘从季连婉卿的府邸回来之后，却也没像她所说因为醉春楼有事就急着回去帮忙，而是先回了厢房。
她换了之前的一身素裳，着了件玄色暗花细丝褶缎裙，裸着一双藕臂，对着铜镜细细地描眉涂唇，末了，接过一直静候在她身后的一个婢女手中的一件银线绣百蝶穿花样浅绛色纱衣罩衫，堪堪罩在身上，却将她的一副窈窕身段勾勒得愈发窈窕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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