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了,也辛苦你了。”老夫人脸上挂着少有的慈爱。
“阿樱不辛苦。祖母既醒了,外面小炉子上一直热着燕窝粥,祖母可要用上一些?”
不说还好,一说老夫人真觉得有点饿了,“好。”
“我这就去给祖母端些来。”说完,转身步子轻快的出去了。
老夫人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桌上的烛火映得她背影娇柔,哪里还有平日让人看了添堵的男子气,如果不是……她,也是朱家的好女儿吧。
一时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眼中情绪莫名……
别人都只当老夫人不喜大姑娘,是因大姑娘脸上胎记的原因,只有徐嬷嬷知道,是因为老侯爷。
大姑娘出生那年,老侯爷在战场上被一支箭射伤,虽当时救回一命,却在几年后因旧伤复发去了。
老夫人与老侯爷伉俪情深,老侯爷虽也有两房妾室,却只与老夫人生了三子。老侯爷去后,老夫人伤心了好久,心里不觉就对朱樱有了隔应,总觉得是朱樱命硬,克了老侯爷。
及至后来,朱樱离家从军,见得少了,自然比不得承欢膝下的孙儿们,这感情自然更淡漠了。
徐嬷嬷有些唏嘘,其实大姑娘克的是自己吧,若没有脸上那块胎记,生在这样的人家,她过得该是怎样身娇玉贵的生活,被所有人捧着娇养长大,哪会到如今人人嫌弃的地步?
这一晚,朱樱尽心尽力的守在老夫人身边,端茶倒水,没有一刻懈怠。
到了晨时,老夫人又有了一点睡意,朱樱这才回竹翠轩洗漱,休息。
原以为这一晚之后,老夫人会好起来,没想到不到一日,病势又反复,还有些发热。
太医每日来瞧,倒也没说什么,只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老夫人年纪大了,身子不如年轻人恢复得快,自然要多费些时候。
如此反反复复,老夫人竟在床上躺了七、八日,而朱樱也遵父亲的意思,在宁寿堂守了七、八日。
大约是朱樱勤谨的缘故,老夫人对她的态度也与往日不同,多了几份真心的慈爱。
每日晨时,府里人都会来给老夫人请安。
这一日,亦如此。
请安闲话过后,二太太钱氏频频望向老夫人,似有话要说。
老夫人躺了七、八天,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见钱氏如此急迫,虽有些不满她都等不急自己完全恢复就拿事来烦,但还是顾着她的面子,挥手让宁氏、三太太文氏及小辈们各自回去。
朱樱随着众人一起退下。
却听得老夫人突然叫她,“阿樱,彩珠说你缨络打得不错,你且去帮帮她。”
朱樱一愣,随即醒悟,老夫人这是特意留下她呢。
忙答应一声,转身随着宁寿堂的大丫鬟彩珠进了旁边的暖阁之中。
暖阁内设有木炕,熏笼,窗子正对处,植有两树梅花,是专为老夫人设的冬日赏雪赏梅的去处。如今木炕上垫着用长蒲草编的精致草席,绿绡纱糊的窗子半开,淡淡的蔷薇香气袭来,清新宜人。
彩珠将朱樱请到炕上,给她倒了杯茶,自己才在下首侧身坐了,拿出打了一半的缨络递给朱樱,“大姑娘手巧,昨日打的一个连老夫人都夸,大姑娘教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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