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苦笑道:“难道我不想要儿子吗?你也是知道的,我这几年和二爷处的不和睦,二爷一月也难得到我房里来上一两日的。所以我当初才把金瓶给他收了房,一来拿金瓶收收他的心,让他不要总往外面跑,二来也是想金瓶若是生了个庶子,我抱过来养,也算我有儿子了一般。谁成想后来事情闹成这样,孩子没了,金瓶也死了,二爷还和我反目成了仇!我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冤枉死了!”

银翘见她越说越激动,忙宽慰道:“那都是那黑了心的陈氏想出来的坏招儿,奶奶放心,这事儿咱慢慢查,早晚有水落石出那一天。但是现在奶奶还是应该想想怎么缓和与二爷的关系才是,只要二爷肯回家,奶奶再放下身段来哄哄二爷,还有什么事儿过不去呢!奶奶别怪我说话直,有时候奶奶对二爷也确实太不上心了。二爷话虽不多,人却很通透,奶奶平日里常敷衍二爷,二爷难道看不出来?当然会不高兴了。长此以往留下了心结,遇到大事自然就爆出来了!”

锦绣点头道:“我承认变成这样我也有错,当初先皇给我们赐婚,我心里是不愿意的,我那三个姐姐可都是嫁到世家望族里去的,凭什么只让我嫁个泥腿子出身的外戚!可是既然成了婚,我也就认了命了,终归日子也要过下去,老伯爷那样的上不得台面,我也都忍下了。我知道我有时候难免嘴里带出些什么话来,让二爷听着别扭不高兴,可是他自己也要检讨、检讨他自己呀,脾气又大,一句话说不对了就翻脸,你也看到过的,他是怎么对我的,真真半点儿面子也不给我留呢!”

银翘道:“人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奶奶和二爷如今到这个地步,也不是一件事儿两件事儿的结果。所以我也觉得薛大奶奶让您给二爷纳个妾,缓和一下关系是对的。终归现在这样僵持着也不是事儿,二奶奶宽宏大量,挑个人儿给二爷做偏房,既能在外得个贤名儿,也能拢拢二爷的心,叫二爷搬回家来,别总在外面住着,不象个样子。只是,纳妾是纳妾,没必要挑个象林姑娘那么好的来纳吧!人说贤妻美妾,这妾只要长得美就成了,门第女红有什么重要呢,二奶奶挑个出身清白的就成了,真没必要找象林姑娘这样的!”

锦绣点头道:“我其实也是这样想,只是怕驳了二姐的面子,让她不高兴。”

银翘道:“今天这事儿我看也未必是二姑奶奶的主意。”银翘是锦绣的陪嫁丫头,因此称呼起薛大奶奶来,还是用在家时的旧称呼。“奶奶没注意到吗!今儿来给您带话的人,不是二姑奶奶惯常使的孙妈妈,而是薛太太身边的李妈妈!孙妈妈是二姑奶奶的陪房,跟咱们一样是出身朱府的,以前二姑奶奶给奶奶带话、传递东西什么的都是叫孙妈妈过来的,奶奶们之间有些体已话,或是私密的东西也都放心让她传递。这次纳妾的事,还没有过了明路的,若真是二姑奶奶的主意,必是派孙妈妈来说最妥当,怎么会突然换了这个李妈妈来了?”

锦绣疑惑道:“是不是因为这个林姑娘是薛太太的侄女,因是涉及她的事儿,所以就特意派了个薛太太身边的妈妈来说呢!”

银翘摇头道:“我看不象。薛太太是林姑娘的亲姑母,侄女儿要给人家做妾室,男方还是自己儿媳妇的妹夫,这事儿再怎么说也不是什么光彩事,就算她不拦着,也没有上赶着的往上凑的呀!以林家的门第出身,林姑娘给咱们二爷做了妾了,怎么想也是林家吃了亏,怎么他们家还积极起来了,还为这事儿专门派了个身边的妈妈来说,这也太不合情理了!”她见锦绣听了她的话不住的点头,又继续道:“您今天听那李妈妈说起这件事儿的口气,分明是十分愿意的,好象她们巴不得赶紧促成这件事才好,这又不是来咱们府里做正头奶奶,是来做妾的,这么上赶着做什么,有什么好处可得似的!”

锦绣越听越觉得她说得对,皱着眉道:“让你这么一说,这事儿还真是透出几分不对来,正经读书人家的姑娘,上赶着给人做妾?这还真是没听说的事!我看这事儿,不是那薛太太有什么问题,就是那个林姑娘有问题,没准儿这俩人都有问题!”

银翘道:“所以奴婢觉得这事儿绝不是二姑奶奶的手笔,二姑奶奶多精明的一个人,咱们都能看得出林姑娘出身太高不妥当,二姑奶奶难道看不出来?二姑奶奶是您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向来处处为您着想的,她怎么会把林姑娘这样出身的人送到咱们府上来做妾,那不是给您添堵嘛!我看这事儿八成是她婆婆薛太太的注意,她又不好明着反对罢了。”

锦绣道:“若真是这样就好了,我也就不用顾及二姐的面子,可以直接推了这事了。”

银翘道:“奶奶不是答应了要派人过薛府去相看吗?咱们还照旧派人过去,另叫于万成家的也跟着过去,让她瞅个机会和二姑奶奶单独见一见,把事情问问清楚,若真是象咱们想的这样,到时候再找个什么理由,把这件事给推了不就得了。”

锦绣点头道:“就依你的主意。”又握住银翘的手道:“还好有你为我出谋划策,要不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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