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莞跪了半天,才等来景玄泽这一声轻唤,赶紧脆生生的应了一声。

“本宫该如何责罚于你?”景玄泽冷清的嗓音中难得的带了一丝笑意,可惜许清莞没听得出来,一闻得要责罚,顿时跟个泄气的皮球似的,沮丧的回到:“太子殿下想怎么罚就怎么罚吧,反正臣女皮实,挨得住板子……”

景玄泽看着跪在地上一脸哀怨的许清莞,等她自顾自的伤心了半天,才不疾不徐的开了口:“谁说要打你板子了?本宫罚你出宫前除了替本宫疗伤,还要近身伺候本宫,你可愿意?”

许清莞顿时大喜,不用挨板子,伺候人算个什么事,赶紧乐滋滋的磕头谢恩,生怕景玄泽一时想不开又把那话儿收了回去。景玄泽轻嗯一声,唤了句:“起来吧,以后跟着本宫便是。”

许清莞马上跟个小尾巴似的老老实实的粘在了景玄泽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厢房,正赶上大太监华英过来寻了太子,恭恭敬敬的行了礼说到:“殿下,兵马司指挥在书房等着了。”

景玄泽略一颔首,快步往书房走去。许清莞听得兵马司指挥几个字,顿时眼睛一亮,也加快了步子,跟在景玄泽身后一路小跑。待行至书房,景玄泽示意华英、许清莞二人等在门外,独自推门走了进去。华英轻瞥一眼许清莞,便在门外右手面站定了,轻扬拂尘搭到手肘上,如泥塑一般一动不动。许清莞学着华英的样子杵在左手立着,可哪里稳得住心神,一会挠挠这儿一会摸摸那儿,心急的站了老大半天,才等到一身官服的方恒之从书房里退了出来,轻轻将门掩好了,侧转过身准备离去。

许清莞不敢吱声,眼见着方恒之消失在了长廊转角,才急急的捂着肚子对着华英轻声嚷嚷:“华英公公,华英公公,我去出恭,烦你替我跟太子殿下告一声罪。”大太监华英不屑的从鼻孔里嗤了一声,心里暗道如此品性也敢跟本公公抢太子殿下身边的位置。许清莞哪里晓得华英心里这许多弯弯绕绕,等不及华英出声应下,一个箭步便朝着方恒之离去的方向冲了过去,连着追过了两道长廊,才见得方恒之正大步流星的朝前疾走。

许清莞不禁在心里暗叹一声这脚力,可追苦了我,开口冲着方恒之挺拔的背影连连轻唤:“方大人!方大人!”方恒之是习武之人,耳力极好,早把那急促的脚步声听在了耳里,只是在宫中需谨言慎行,也未停下步子,直到身后那人开了口,才负着手慢慢转了过来。

许清莞眼前便是一亮。那方恒之素日里极少穿戴得这般齐整,今日进宫难得的将官服从头到脚套了个遍,头戴乌纱帽身着飞鱼服脚踏腾云靴,不仅压制住了身上张扬的莽气,竟还带了几分斯文温润,那身材高挑,骨架子又好,将这一身官服穿得服服帖帖,很是精神。

方恒之见着许清莞扬起嘴角笑到:“我道这宫里还有谁识得我,原来是你。”

许清莞嘻嘻一笑迎了上去,在方恒之身前站定了,忍不住啧啧夸赞一番:“方大人穿这身倒是好看!”

方恒之神情颇有些得意,伸手掸了掸衣衫回了句:“我不穿这身也是好看的。”

许清莞差点没大笑出声,弯了眉眼露出一排贝齿。

“方大人,给你点颜色你就能把那染房开遍大江南北,你这脸皮真是厚得可以筑墙。昨日与你交待的事,你可有记得转告我哥?”

“许清莞,你这也是求人的态度?”方恒之佯作发怒,伸手在许清莞额头上咯噔一弹,见许清莞疼得呲牙咧嘴,这才觉得解了气。

“我应下的事何时有做不到的时候?你那一堆啰啰嗦嗦的唠叨今日一早便都转告了。你哥让你在宫中安心待着,别成天想一出是一出,惹些祸端出来,你只管好生伺候太子殿下,待一月之期满了你家人便去求了太子殿下准你出宫。”

许清莞撅着嘴揉着额头,脸上很有些不高兴,方恒之边说边仔细的往许清莞黑不溜秋的脸上瞧去,用目光悄悄描绘着许清莞的五官,想着把那层黑墨去掉,应也算是一位清秀佳人。

“太子可有责罚于你?”

许清莞摇摇头。

“太子殿下倒是很好说话,只罚我近身伺候,你也记得转告我大哥,免得他们担心。”

“好。”方恒之点点头,目光又锁在了许清莞的肩头。

“伤口好些了没?”

许清莞轻轻晃了晃肩。

“已是没有大碍了。”

“那便好。”方恒之颔首道:“既如此,我便先行离去了,宫里人多耳杂,不好久留。过些时日我应还会再入东宫,届时再帮你传话。你且安心呆着便是。”

许清莞这才放下心来,与方恒之道过别,转身又往书房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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