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萧煜执意要到偏殿入睡,小龟轻而易举地以偏殿未收拾妥当为由拒绝。    红翠日常负责坤宁宫的吃穿用度,当然知晓偏殿已收拾好了。对于皇后的做法一阵喜一阵忧。皇上和皇后到底何时同房?!!真真是皇帝不急,太监要急死了。    甭管红翠如何恨铁不成钢,大龟与小龟都认为孩子还小,与父母同睡是应该的。    翌日,大龟为小龟穿衣衫,看得萧煜愣在一旁不知所错。    大龟见此,又要为萧煜穿衣服,被萧煜躲开,内心哀伤,儿子还是不与他亲近。殊不知萧煜独立甚早,洗漱穿衣早已不假旁人之手,为父皇突如其来的殷勤感到别扭。    用罢早膳,小龟拿起剥好的柚子,一粒粒地揪着吃。    萧煜颇为不解:“母后,这是在做什么?”    “落水后手指不利索,正练习着呢。”小龟解释,也是为大龟每日替她穿衣解释缘由。    萧煜听此,不觉心疼:“母后定会好的。”    “乖乖,不用担心。”小龟说道。  萧煜羞红了脸。    哼。大龟瞧着,冷哼一声,手中的柚子吃得飞快。他哄儿子怎么这么难。    “陛下,苏太傅和柳大人求见。”张让禀告道。  “恩,宣。”大龟道。    “苏太傅教吾儿读书,柳爱卿有何事?”大龟绷着脸问。    “皇上,昨日暨北来报,历城郡起了蝗灾,臣想问陛下该如何处理?”柳琪才恭谨地行礼。    “以往是如何处理的?”大龟细想了下,萧衍圭何时注意过这等事,竟无法从记忆中参考,只好询问柳琪才。    “大钊多年风调雨顺,倒是从没出过如此大的蝗灾,无从考据。微臣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处理得好。”柳琪才有心要估一估大龟的政事本领。    “要你何用。”大龟怒气冲冲。内心有些慌了,他哪儿知道怎么办。    “臣惶恐。”柳琪才跪地叩首。    琪才在搞什么鬼?他虽常说柳琪才为绣花枕头,实则知晓柳不说大才,小才还是有的。蝗灾虽不常见,本该难不倒他。    苏泽心有不解,却先行开口解了围:“皇上,小太子读书甚好,见解亦不同寻常。不若以此为题,考察太子对国事的看法见解。”    苏泽有心让太子在皇上面前表现,已得到更多的重视。    大龟赞许地看苏泽一眼,暗自舒了一口气。内心窃喜,知苏泽颇有治国才能,不管皇儿说得如何,他让苏泽品评一番。苏泽所说,定是不错的。    “煜儿,你说说看。”大龟一脸期盼。儿砸,你若有才能,我愿意提前退位,颐养天年的。    “蝗灾过境,百姓颗粒无收。免除三年赋税,国库派银两相助,再由当地郡守组织百姓捕捉蝗虫,防止蝗虫蔓延到他处。煜儿听说蝗虫有毒,不得食。除了银两,粮食也是极其重要的。可从周边郡县抽调过去。”萧煜略一思忖,回道。    “嗯,吾儿说得有理。”大龟摸摸萧煜的脑袋,内心十分骄傲,吾儿真是厉害。    父皇眼中的闪光太过亮眼,萧煜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心中胆怯之意又消减了几分。    大龟又道:“太傅觉得如何?”    “太子年龄尚小,已经懂得这般多,实属不易。除此之外,天灾过后多发疫病。还需要调遣草药,聘请名医,注意防疫才是。”苏泽在旁补充道,“历城郡守,微臣曾见过几面,倒是个可靠的。朝堂之上,恰好户部曾大人多有处理灾情的经历,可到历城主事,处理事件。”    “就依苏太傅所言。”大龟顺势说道,“朕这就拟旨下诏。”    “皇上英明。”苏泽作揖道。难得圣上能听取他人建议,愿为百姓着想。    柳琪才见苏泽冲自己莞尔一笑,眼里分明写了一句话——“看我替你解了多大的围,还不赶紧叩谢本大人”。    柳琪才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嘟囔一声:“瓜娃子。”    “诏书,朕有些拿捏不住,不如苏太傅随朕到御书房拟旨。”大龟见苏泽不解地看过来,掩饰般哈哈大笑两声,声音低沉道,“朕之前糊涂,这一落水醒来,忽觉神智清明,往事恍若隔世一般,心中奢侈焦躁之心顿消,只觉愧对百姓,愧对大钊列祖列宗。遂决定,抛了自身刚愎自负的性子,多听取爱卿们的意见。”    大龟说得情真意切,苏泽十分动容。苏家历来清正,教育子嗣更是以“律己宽人,爱国忠君”为家训,因此即便对皇上诸多失望,却不曾起半分忤逆之心,更多地把希望寄托在太子身上。    如今圣上幡然醒悟,苏泽虽有所怀疑,从这些日子皇帝所作所为,到底是相信了几分。    “亡羊补牢,犹未迟也。陛下能反思己身,已比大多君主要强上许多,乃是大钊之幸。”苏泽叩礼。    柳琪才心中无奈之意宛若涛涛巨浪,十分想拍死苏泽。罢罢罢,也算知晓了一件事实,这皇上空长了一张好嘴,对政事一窍不通。    等太子成长起来前,只怕还有望忠君爱国的苏泽太傅日夜操劳,为国为民咯。    大龟哄着苏泽去御书房写圣旨。  柳琪才留下,担了太傅之责,随小太子去偏殿,教导古今策论。    人走了干净,小龟百无聊赖,打了个哈欠,行至窗前卧榻,本想就着春光做个美梦,被红翠一声声泪俱下的喊叫,拉了回来。    “娘娘——您莫要在吃了睡、睡了吃!”红翠大胆地拉住小龟的胳膊。主子本瘦可见风骨的皓腕,如今已多了些许肉感。顿觉哀痛,她这个贴身侍女侍奉不周。    红翠眼中泪水积蓄:“您不觉得身上的衣裳隐隐有紧勒之感吗?”    “说来确实。红翠,你捎个信给贵妃娘娘,夏季的新衣也该裁了。”小龟托了托胸前,好沉重,最近衣服勒得难受。    红翠被娘娘不雅的举动气红了眼:“娘娘,注意仪态举止。”    “哦。”小龟耸耸肩,龟壳的沉重换成了胸前的沉重,这是她当人最气恼的地方,走路什么的,都不方便。    “奴婢知道娘娘身形傲人,不输群妃。但是。”红翠顿了顿,以示问题的严重性,“大钊以瘦为美,您体态虽好,再这么丰腴下去,恐会招皇上厌弃。”    “红翠,是说我胖咯?”小龟习惯了后宫一句话非要三句说的习惯,简明扼要指出了本意。    “正是。”红翠沉重地点头。    “所以,我让你催着李贵妃做夏衣呀!”小龟回道,“胖了正好换一身。恩……如此说来,太子的衣裳也该换新了。”    后宫不曾缺太子用度,只是……看便宜儿子那一身云缎比她身上的云绫锦差了三分便知,虽不缺,却不曾用心。    小龟心疼自家儿子,决定要亲自为儿子挑选好布料。    “本宫直接去与李贵妃说。”小龟说罢,跨脚便要去李贵妃的安宁宫。    红翠:……  等等!哪有正宫娘娘催贵妃赶紧做夏衣的    这分明是上门挑衅贵妃管理后宫不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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