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也有?”沈默诧异。    颜夕嗤笑一声,“风雅阁有的东西,为何七星不会有?”    沈默沉默,再也不说话了。    “你做什么欺负小孩?”言教主不爽的说了一句。    小黑蛇这次没有上次机敏,在沈默和言教主之间摇头晃脑转了好几转,摇头晃脑的不能确定方向。    等了半晌,沈默笑了笑,道,“七星虽然排名第二,行事作风却比风雅阁严谨,连饲养的小黑蛇都比风雅阁来得认真,需要更多的时间去辨认。”    这人是说七星的小黑蛇比不上风雅阁的,精确度不高?    言教主不爽的望过去,发现沈默当真是一边衔着笑,一边研究着小黑蛇挪动的轨迹。    这人究竟是个天然呆,还是个天然黑?    颜夕瞅了瞅言教主,“你是不是掉水里了?”    言教主点头。    “竟然没淹死你,真是没天理。”颜夕嗤了一声,“小黑分辨不出你俩究竟谁带着大红,看来你们俩是一起掉水里了。但怎么连气味都串了?你们是去干啥了?”    言教主抬脚就要踹人,“让你查案不是让你八卦。”    沈默道,“可能是因为我抱了”    咯噔一声,沈默坐的椅子直接被言教主一脚踹断了腿。    椅子噹的一声摔在地上,沈默早就滑到了床边,一只手已经推开了窗,那架势下一秒就得翻窗而出。    颜夕道,“你这是对人家一个孩子做了什么,搞得他这么怕你?”    言教主脸色黑了几分。    在言教主如剑的视线下,沈默讪讪收回了手。    许是言教主的气势太过吓人,小黑蛇都不敢太过造次,沈默一走,小黑蛇立马掉头,直溜溜瞪着言教主。    言教主自上而下睥睨着小黑蛇。    小黑蛇委委屈屈不敢再顺着言教主的裤腿往上爬。在原地晃悠了半天,然后顺着桌腿往上爬,瞅了瞅言教主放在桌面上一敲一敲的手指,顿了几顿。    然后一个猛子扎到言教主手腕上,死死缠着不下来。    言教主威风凛凛的扫着小黑蛇。    小黑蛇瑟瑟发抖,依旧不肯下来,回头朝颜夕瞅着。    言教主的衣服还是昨天的衣服,身上有血不说,被小黑蛇框住的手腕处更是已然被扯得破破烂烂。    颜夕把小黑蛇招了回去。端详起言教主手腕处的衣服,衣服被水泡过后又被沈默的内力烘干,皱皱巴巴的不成样子。但从切口处依旧可以看出是被利刃划过的痕迹。    “小黑既然缠在你手腕上,想必是这衣料上沾了大红。而且是被提纯过的大红,不然也不至于被水泡过之后还能分辨得出。昨天晚上风雅的小黑蛇的能指认你约摸就是因为你袖口的痕迹。”    颜夕嫌弃的说道,“教主已经没用到被人划伤了都不知道?”    言教主自然不会没用到被人划伤而不自知,因为她并没有被人划伤,只是衣料被划破了。言教主向来穿得跟只凤凰似得,衣服更是一天一换。    “这时刚来的时候易孤用金钱镖划出的口子。”言教主道。    很明显言教主身上的大红香味是易孤所为,易孤又豢养有掩盖一切气味的浮白。从推理的角度来说是易孤对上官安下了三青,之后又在言教主身上下了大红,只要言教主接近上官安,大红便会诱发三青之毒,顺势嫁祸给言教主。这样的推理的确合情合理,但还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易孤对上官安下了三青。而且也没有动机。    颜夕道,“看来这易大侠当真是好手段,不仅杀得亲师,更是连栽赃的手段都做得这般高明,实在是让人刮目相看。”    沈默问,“可易孤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他为何要收养自己多年的师傅?”    颜夕笑了笑,“沉大人的十八金铭卫也有没查到呀。上官安要将白玉杯交出去,易孤不肯,曾经和上官安大打出手。上官安甚至扬言要将易孤逐出师门。”    很明显是为利益权势杀人。    青纱帐里传出两声低笑,甚是阴森,颜夕笑道,“教主准备什么时候动手?可记得带上老身。”    “动手?”沈默连忙问。    “自然是血洗金沙帮。易大侠既然敢陷害我们言大教主,总归是要付出些许代价。难道我们魔教很好欺负?”颜夕嚯嚯的笑着。    沈默道,“易孤陷害言教主不假,易孤也有动机,但并未有直接证据证明乃是易孤杀害了上官安。”    颜夕道,“究竟是谁杀了上官安与我们何干?我只是知道昨日大堂之上是易孤怂恿众人逼迫我们言大教主,沈兄台若知当时情景,定是明白乃是我们言大教主受了委屈,如今你这般说法却是要我们平心静气放过上官安?”    “我们可是魔教。”颜夕又补充了一句。    沈默道,“话虽如此,但真相未明,难免易孤不是受人蛊惑,也有苦衷。”    但体谅他人向来不是魔教的做派。    颜夕踢了踢言教主,“这人到底是哪边的?”    “老天那边的吧。”言教主仰头把一盏茶都喝了。有人要济世救民,她可不敢随意插足。    “如今虽是明白言教主是清白之身,但为防万一,还是希望言教主能够在地牢里将就两日,以免节外生枝。”沈默道。    颜夕嚯嚯冷笑,“有嫌疑犯你不去抓,却来为难我们?言教主什么时候给了她很好欺负的错觉?”    沈默捧着茶,想必是今个早上吧。    言教主反是问道,“沈小兄弟这是有法子了?”    沈……小兄弟??!  沈默瞬间觉得茶不香,天气都不晴朗了。    易孤既然敢惹上言教主,他下毒的踪肯定很难找出了。为今之计只能另辟蹊径,选择让易孤主动开口说出真相。    沈默面上也没什么表明,依旧淡淡的一张脸,说道,“沈某确实有一计能让易孤说出几句话来,但可能需要言教主这几日老实一些。”    言教主挑眉,“说来听听。”    黄昏已过,夜市来临,叫卖声也在客栈的窗户底下响了起来。    听完沈默所谓的计谋之后,颜夕又踢了踢言教主,“你捡回来的东西果然都不可能是白的。这小子切开来肯定是黑的。”    沈默看着挺傻,但是脑子还是有的。    沈默和言教主又探讨了一下所谓的计划,更详细的制定了方案。只是方案里却没有沈默的戏份,倒是有沉默的戏份。    言教主又问,“你怎么知道沉默就会同意?你可是朝廷钦犯。”    沈默道,“可能是因为我比较厉害。”    言教主嘴角不可抑制的抽抽。    颜夕将沈默送出门外,沈默见颜夕用的是左手,忽然问了一句,“颜姑娘的惯用手是左手?”    颜夕嚯嚯笑一声,“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难怪当时言教主毫无顾忌的废了枯颜魔女的右手。    沈默又问,“你的右手可还能治好?即便不是惯用手,能活动终归是好的。”    颜夕,“……”    “沈兄台不觉得你的话有点多?”    为什么最近总有人嫌弃他话多。    “言大教主一进门老身就闻到了她身上的血腥味,她跑到老身这里来不正是给了老身报仇的机会?”颜夕将手伸进青纱帐里,像是在捂着嘴直笑。    沈默感叹一声,真不知这言教主和属下关系究竟是好还是坏?    屋里言教主正把那惹了一身血腥味的脏衣服脱掉,里衣却是晕了血,和包扎的布条黏在了一起。    颜夕坐到她身侧,帮言教主把里衣一点一点扯下来。    “轻点。”言教主疼得皱眉。    “你废我手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轻点?”    “这不是没断嘶!”    言教主话还没说完,颜夕猛的一下将里衣撕下,带动皮肉,疼得言教主面色一白。    “这是谁给包的,真是差劲。”看着言教主忍疼的样子,颜夕的笑声越发轻松得意。    言教主坐在前面,也看不到颜夕的神情,随口回道,“沈默。”    言教主沈默二字一出,颜夕的手腕便是一抖,指甲一不小心就戳了上去。    言教主疼得牙根都抽气发酸。她究竟又怎么惹了这人了?    “你真不是怕那个疯子提着刀子把那小孩杀了。”颜夕说的轻松又嘲讽。    言教主反问道,“我不是把他支走了?”    颜夕重新找了纱布,抹上伤药,给言教主换上。颜夕一边换药一边道,“最多半月,疯子一定会找上你。”    言教主却道,“你明天也回去,不然就等着我把你支走。”    颜夕嚯嚯低笑一声结束了这个话题。“那个沈默是什么人?”    “不知道。”    “功夫看着倒是挺高。”    “若是出入江湖,约摸是第一高手。”    颜夕停了手上的动作,“你这话的意思,他的内力竟然比你还高?”    “他杀不了我,我打不过他。若正正经经比武的话,想必苏尚卿都不是他的对手。”    言教主说了一串,静默了一会,忽的又道,“风雅可是严夕?”    沈默问言教主的时候,言教主很笃定的否决,她没有依据,但她说的不是谎话。偏偏这时她要问一遍颜夕。    颜夕嚯嚯笑了声,“风雅只能是风雅。”    言教主哦了一声,“那就好。”    风雅表现得太恨易孤,甚至让言教主都觉得恐慌害怕,害怕风雅就是严夕。    而现在颜夕否认了,言教主放心了不少。    颜夕将言教主身上的布带卸下来,窗门口传来敲击声,三短一长。是魔教的联络暗号。    “进来。”颜夕直接喊道。    言教主始料未及,忙不迭是的扯过衣服披上。    从窗门翻进来的是凉雨。言教主衣服半披在身上,但凉雨眼光很快,他还是看到了。    凉雨翻身进来便站在屋子里,眼光看着言教主,不发一言。    过了半晌,凉雨忽的道,“教主前些日子为了一个女人毁了少商宫,今个竟毁到自己身上来了。教主对沉大人情真意切,着实让属下佩服。属下这就把沉大人请来,让她好生感受您这不惜自残的深情。”    凉雨利落的转身,踹开房门,走出的步子都带着火。    “站着。”    凉雨刚走出门口两步,言教主话一起,他脚步便是一停。    “进来。”    这回凉雨没进来。    颜夕已经帮言教主重新包扎了一遍,言教主牵了一套衣服穿上,走出了门。站在外面的凉雨看言教主走出了客栈,脚步很不争气的跟了上去。    “那疯子出来了?”言教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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