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边刚泛起微光,无妄就叫醒了睡眼惺忪的阿兰。 阿兰打着哈欠,揉着眼睛没精打采的:“干嘛?” “去办正事!”小道士一边收东西,一边催促她。 阿兰险些崩溃,半闭着眼睛无力的呐喊:“大哥!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只鬼!鬼白天是休息的!我见不得太阳的!” “噢,忘了。”无妄手中的动作微顿,轻描淡写的说了句,在她看来他就是故意的!只是她实在太累的,没工夫和他理论。 “走吧!赶紧走!别打扰我休息!”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阿兰实在不想同他再废话,一个转身回到了兰花上,呼呼大睡起来。 无妄嘴里微微上扬,拿着佩剑就出了门。 林府。 经过这一夜,林天旭早早的就在书房等候了,听到无妄来了,连忙起身前去迎接。 “大师,你来了。”这次连称呼也变了。 无妄点点头没说什么。 一进书房,林天旭就急忙问无妄:“大师,昨夜多亏了你,只是那妖孽什么时候才能除掉?” 这时丫鬟给他们端来茶水,无妄不紧不慢的端起来轻轻抿了口茶:“不错,好茶。” 见他没回答自己,林天旭又道:“只要大师你帮我除了那妖孽,我必定重赏!” 这下无妄放下了茶杯,有些失望地望着他:“林老爷还不明白这世间有很多东西不是钱就能解决的。” “这….”林天旭语塞,站起身对着他一拜:“求大师指点!” “世间的种种因果早已注定,要想解决,就得先找到“因”。所以我们得先搞明白这妖孽何为伤人!” “那我们要如何做呢?”林天旭追问。 “先把那夜的当事人都找来,我们再过一遍那夜的细节。” 很快,与那晚相关的人都来了,无妄一看这些人里面没有林志,不由奇怪,新娘死了,而他却一直没有见到那所谓的新郎。 “林少爷呢?”他问林老爷。 林天旭听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不,家里出事,我便让他出去躲几天避避风头。” 无妄一挑眉没再说什么,转身对着那些家仆吩咐道:“你们都一 一和我说说那晚你们看到的,听到的,一点点,仔细的和我说一遍。” _________ 无妄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了,太阳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折射在墙上。 穿过狭小的巷口,回到屋里,刚进房中便看到阿兰又精神抖擞的坐在桌沿边,晃着两条腿拨弄着屋里的东西。 见到他回来了,她兴奋的跳了下来,跑到他面前:“你回来了?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线索了?” 无妄没有理她,绕过她,将身上的东西解下来放好后,刚转身打算喝杯水时,阿兰已经倒好了,她笑眯眯的双手奉上:“辛苦了,喝水。” 接过杯子,喝了水,他才开口说道:“差不多。” 阿兰急了,在他身边坐下来眼巴巴看着他:“什么叫差不多?你同我说说。” 无妄看了她一眼,缓缓开口:“我今天把那天相关的人又找来问了一遍,又让人带我走了一遍现场,最后的出几个重要的线索: 1:新娘死后曾见过她动了,说明当时旁边有东西 2:在那个丫鬟死了时候,她尸变了,不过被一个道士压制住了,但,后来从她身上又出现了一团黑影,是个孩童模样。 3:有个侍卫告诉我他听到了婴儿的哭声,后来便出现了孩童的黑影。 而这几点就能推断出一点,那丫鬟当时怀孕了,后来我也得到了证实,这个孩子是新郎林志的,两个与新郎林志都有关的女人,在两天内相继死亡,死法还一致,那么这个凶手要么就是冲着林志来的,要么就是冲着新娘的!” 阿兰拄着下巴听他说完,赞同的点点头:“嗯,挺有道理的,不过我敢肯定凶手是冲着新娘来的。” 他惊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见过啊!我可是唯一的目击证人!”阿兰拍拍胸脯,朝他抛了个媚眼。 对啊!差点把她这个目击人忘了:“那你可记得他的长相?” 阿兰板着手指,有些迟疑:“记是记得……” 无妄激动地站起来,双手拄在桌子上,身体向前倾,瞬间离她很近,两眼泛着光:“他长什么样?” 阿兰望着近在咫尺的人,他的每一下呼吸她都感受得到,咽了咽口水微微的向后拉开点距离,一本正经的回答:“长得黑乎乎的一团!” 无妄脸一下垮了,等于白问。 见他失望了,阿兰又爆出一条线索:“不过,我看到他从新娘身上拿走了一样东西。” “对,你同我说过,所以凶手是为了那样东西才杀害了新娘吗?”无妄已经不对她抱什么希望了,自己陷入了沉思。 “那我就不知道了。”她已经把知道的都说了。 “看来明天我们的去一趟袁府了。”如今线索直指新娘,那么只能到她居住的地方找线索了。 “我也去!”阿兰自告奋勇。 “你不是要休息,怕太阳吗?”无妄眉头一皱。 “不睡了,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少了我!至于太阳嘛,这样,你找把伞带着去,我就跑进伞里躲着,这样太阳也晒不到我了!”解决了问题,阿兰甚是满意,她觉得自己实在太聪明了,美滋滋的坐在一旁翘起了二郎腿。 好在第二天是个阴雨天,雨下得不大,但一直没停,淅淅沥沥的下了一早上。 无妄在伞上加了一道防护,打着伞就出门了,一路上阿兰紧跟在他身边,这是她第一次白天出来看到外面的,惊奇的蹦来蹦去。 路上的青砖经过雨的冲刷有些打滑,低洼处积满了水,她看到了一脚踩下去,虽然水花未起,但她依旧高兴的直跳。 “你小心点!一会照到太阳就灰飞烟灭了!”无妄见了眉头一皱,一把拉住她。 她一把打开他的手,继续踩水:“这分钟死都愿意了!我再玩会。” 无妄垮着脸,但没说什么,只是将手中的伞往她那边又移了几分。 到了袁府,简单的说明了一下来意,管家便把他们带到了正堂。 一进府里阿兰就感觉到府上整个气氛都有些压抑,仆人都是低着头匆匆走过,也是袁沫沫一直是袁员外的掌上明珠,如今出了事,底下的人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触了霉头。 正堂上,袁员外一脸憔悴的坐在正坐上,见他们来了也是随意挥挥手让管家给他们看座倒茶。 “袁员外,今日我来的目的想必你也知道了。”无妄坐下后同他说道。 “嗯,我都听管家说了,也知道了你救了林天旭,我只希望你能尽快的查明真凶还小女一个公道!”说着袁员外的眼睛又泛红了,悲伤不已,险些难以控制。 最后只得让管家带着无妄去袁沫沫的闺房看看能不能找到点线索。 袁沫沫的闺房在后院西边的一座独立的小楼中,管家带着无妄刚踏进去后便问道一股清新的香味,小楼有两层,一楼的外间摆放着一张桌子,还有一处书架,书架旁还放了一把古筝。 无妄走到书桌间,随手拿起一本书,是《诗经》,因为翻读了很多次,书角都有了破损,但她依旧小心翼翼的保存着,看得出这袁沫沫挺喜欢看书的,尤其是这本。 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管家又带着他进了里屋,里屋是她休息的地方,梳妆台上摆满了胭脂水粉,首饰。 阿兰在旁边看着这些东西撇撇嘴:“这袁沫沫挺爱美的嘛!” 无妄瞪了她一眼,本想怂她:“你以为谁都像你粗糙。”可是看到她那天生不施粉黛,依旧美艳的样子,又咽了回去。 在一楼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管家便带着他又去了二楼,二楼是个阁楼,坐在这里可以看到府里的花园也可以看到府外的一条街道,昔日里她要是无聊便会到这里看看外面。 无妄一边转着四周一边问管家:“这小姐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平时有没有什么仇人呢?” “不会的!小姐是方圆百里有名的大家闺秀,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里来的仇人。至于奇怪的地方….这,我平时很少见到小姐,这小姐的情况只能问她的随身丫鬟了。”说着便令人去把她叫来。 随身的丫鬟名□□喜,小姐出嫁后她并没有跟着陪嫁,而是留在了府里做点杂务,据说是小姐不要陪嫁丫鬟的。 无妄又问了一遍春喜, “小姐奇怪的地方。”春喜想了想抬头道:“有!小姐每到正午的时候就会浑身疼痛难忍。” “这,你怎么不跟老爷说呢!”一旁的管家显然不知道,有些怒了。 春喜吓得直打哆嗦:“是,是小姐不让我告诉别人的。” 管家气得指着她又骂不出来。 “这种情况有多长时间了?”无妄又问。 “有,差不多半年了,自从半年前那见事后小姐就常常喊疼。” “半年前?发生了什么事?”事情到这里已经有了方向,就连阿兰也认真的听着不敢打乱了。 丫鬟犹豫的看了眼管家,见他没什么表情时才徐徐道来:“半年前,小姐原本住的阁楼夜里失火,大火包围了阁楼,是小姐一起长大的贴身婢女春桃姐姐拼死救出了她,而可怜的春桃姐姐却被活活烧死,从那后小姐就像变了一个人,脾气时好时坏,整天躲在屋里打扮自己,每当到了正午她就会喊疼。” “会不会是那次火灾后的后遗症?”阿兰凑到无妄耳边轻轻说道。 无妄没有吭声,正午是一天中阳气最重的时候,一般的邪魅只要暴露在阳光下顷刻间就会灰飞烟灭,难不成她的身上有邪魅附体? 阿兰自讨没趣,一个人无聊的走到窗户边,外面还下着小雨,她拄着头看着窗户外的阳台边,那个方向的外面长了一棵茂盛的大树,枝条已经伸进来一半。 阿兰感叹道:“长得真好,什么时候她的兰花也能长得那么好,这样她就可以在上面荡秋千了。” 突然她发现了什么,激动的朝着无妄大喊:“哎!小道士,你快过来!” 无妄正在听丫鬟说话,不想理她,奈何她不停的叫,不耐烦的回了句:“知道了!” 原本还在絮絮叨叨的丫鬟吓得闭上嘴,不敢再言,睁着眼睛无辜的看着他。 无妄反应过来自己的失误,连忙解释:“那个,我不是说你。” 这下丫鬟更慌了,刚刚就她一个人在说话啊,难不成这屋里还有谁? 管家和她相互看了眼,自觉向后退了一步。 无妄有理说不清了,气呼呼的走到窗子旁,忍着怒气低声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阿兰白了她一眼,指着外面的大树上,又指指阳台边,没好气的说:“自己看!” 无妄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棵茂盛的大树,枝叶很浓密,只是仔细一看哪里似乎挂着一块红布。 而阁楼的阳台上也挂了一块红布,这是什么意思? 他回身问丫鬟:“那是什么?” 丫鬟走近一看,脸色微变:“那,那是….” “咳咳…”身后的管家突然咳了几声,丫鬟就闭口不言了。 阿兰见状“噌”的站起来了,努努嘴,走到管家旁边,恶作剧的对他吹了口冷气:“肯定有问题!这绝对是个大突破点!” 管家看不到她,只觉得脖子凉飕飕的,不由打颤,借机说道:“既然大师没发现什么,那我们就先下去吧。” “嗯。”无妄知道既然他们有心隐瞒,也不会问出什么了。 告别了袁员外,管家将他们送到了府门口。 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从角落里突然冲出一个人,衣衫褴褛,目光呆滞,他指着袁府骂骂咧咧的:“杀人犯!杀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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