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到凝芳殿,就远远看见小川子小跑过来。    瞧着似乎挺着急的,林云溪心下一咯噔,以为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忙加快步伐。    等距离近了,小川子匆忙行礼后来不及喘口气就汇报道,“禀主子,皇上此刻正在凝芳殿,已经候了一段时间。”怕皇上等不及先行离开,小川子这一路可是用了吃奶的力气在跑。    林云溪有些诧异,虽说入宫前两人有几次交集,但进宫后除了那次位份,不管是侍寝次数还是日常赏赐、待遇都和前世没什么区别。有时候,林云溪甚至琢磨着,她采取的法子是不是错了,可前世明明不是这样啊。    昨日皇上驾临凝芳殿,林云溪高兴的同时,心下免不了担忧。后宫女子若问最在意什么,无疑是子嗣和皇上的宠爱。截胡这种事儿,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在被截胡人眼里都是一种公开打脸,更何况她对上的是正二品的方妃。    口腹蜜剑之人固然难以对付,但只要守好自己、不被抓住把柄,便能安然度过。直白之人为对手,虽说少了些歹毒的阴谋,但双方实力差距太大,正面对上难免落于下风。更别说,对方只要一个眼神一句话,自有数不尽的攀附者作先驱士。    刚刚才得了方芷雪的警告,再传出皇上又来了她的凝芳殿,林云溪几乎可以想象这是怎样的火上浇油,明天请安又是一番怎样的场景。    想想就头疼!    只是,她能拒绝吗?皇上的恩宠摸不着看不见,只能靠着为数不多的见面攒攒面子情,以求留有印象。    快到凝芳殿时,林云溪放慢步子,拍了拍脸,让脸上表情更欢快些。没有人会喜欢经常苦着脸的人,皇上日理万机,多为烦闷,若是进个后宫还这样,那多无趣,久而久之也就没想得到皇上垂青。    寝室外,暖冬正和高宏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服谁。林云溪瞧了,忍不住一笑,这后宫中可没谁敢这么不给皇上身边红人高宏高大总管面子呵。看来,这第一印象还真挺重要的,这不,前世对高宏毕恭毕敬的暖冬现在胆子不一般的大?    林云溪并没有制止暖冬。从小在宫里摸爬着长大的高宏,自有一套看人、整人的本事,若真想对暖冬不利,恐怕早就不动声色地处理了。    “林主子安,”听见脚步声,高宏上前几步行礼,“万岁爷在屋内已有一段时间,小主快进去吧。”    “嗯,有劳高公公了,”摆了摆手,让伺候的人留在屋外,林云溪一个人进了内室。    里面安安静静的,林云溪扫了一圈,才发现躺在软塌上小憩的祁策,摇了摇头,蹑手蹑脚地拿了件披风给祁策盖上。    完了正准备坐回凳上时,突然发现祁策眼皮跳了跳,林云溪第一反应是趁机表现表现。只是,想了想还是作罢。    任何事情做过了就有痕迹,祁策不是笨蛋,相反,一国之君的他很精明,心机城府都不是她能比拟的。之前在宫外她有心算无心成功了,可什么事只要做过就有痕迹,并不是每次都能这么幸运。只要有一次被发现,先往累计的好感就功亏一篑,还留下不好的印象。    然就这么放弃,林云溪却是不甘。    见祁策还没有睁眼的打算,林云溪突然灵机一动,先轻轻推了推祁策,“皇上、皇上,你睡着了吗?”    哼哼,还装!毫不客气地伸出右手,林云溪揪着祁策的鼻子左右摇晃,“嫔妾刚刚都看到皇上眼睛动了,您还确定要继续装睡吗?”别说,林云溪可爱死了入宫前就展现出的大胆性子,不然现在哪有机会享受揪皇上的待遇。    “大胆林贵人,修得放肆!”当面被戳穿,祁策有些恼羞成怒,板着脸欲要吓退林云溪。只是,结果会这么如意吗,早就摸清祁策性子的林云溪,才不怕这种纸老虎式的喝声呢。    “好啦好啦,别气了,你看,除了我们,屋里都没人呢。”摇着祁策的手臂,林云溪卖乖,“要不下次你装睡时,我好好表现一番,说些互述衷肠的好话?”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祁策觉得有一天他可能被这林贵人气死。    冷冷抽回自己的手臂,祁策自动揭过这一出,“不是请个安吗,怎么现在才回来?”太后喜静,日常久居小佛堂,除了初一十五,不接受宫妃们的请安。    “和姐姐妹妹们聊天呗,嫔妾又不知道皇上要过来,若是知道,肯定拼着姐妹们不喜也要提前回来的。”好听的话不要钱似地撒出来,对着祁策,除了不该说的话,林云溪一向是怎么随意怎么来。这一招还是学以后的曲曼涵呢,或许是拘谨恭敬的见多了,目前还挺好用的。    这林贵人说话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大胆,可偏偏的,他竟然一点也没觉得以下犯上。摇了摇头,视线停在绣绷上的一坨,祁策皱了皱眉,有些疑惑地拿起,“这绣得是什么?”一坨一坨的,看着就联想到些不好的。    “你怎么可以偷看,”一把抢过,林云溪快速地别再背后藏起来,脸上带着红晕。这胡闹之作,暖冬怎么没及时收起来。    惹得本是随意问问的祁策大为好奇,有心想给抢过来但又放不下身段,只得用皇上的威严压着,“林贵人,朕命令你拿出来,快点。”    小心翼翼地瞄了眼祁策,见其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怕惹他真生气,林云溪不情不愿地将手上绣料递过去,小声嘟囔着,“就会拿皇上的身份压人,除了这个,还敢不敢有其他的。”    祁策自幼习武,这种近距离下的嘟囔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也不在意,“这绣的是什么,棍子吗?还是竹子?”琴棋书画女红皆为女子必学的功课,他收到过不少宫妃送的香囊、衣袍鞋袜,可谁也没像林云溪这般……这般不可描述……    “哼,恭喜你说对了,就是棍子、竹子,”嘟着嘴,林云溪耷拉着肩,明显是在说气话。    祁策突然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也不嫌弃手里的绣品多么不可说,上下左右地看着加评价,“嗯,还不错,继续努力,还有上升的空间。”    好想打死他!狠狠瞪着祁策,在对方看过来时,又飞速地扮回老实样。    “这是嫔妾闲暇瞎胡闹绣着玩的,实际上嫔妾女红虽比上不足,但还算能见人的。”这话,并不假,不过此时此刻,祁策明显是不信的。哎,早知道这样,她就不尝试着双面绣了,不然哪会这么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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