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陆聿成沉下脸，他不想回忆当日的情形，他很反感。　　　　“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张莘试探着问。　　　　陆聿成想起了那天在电梯里她说的话，如果她没说谎，确实有人假借他的意思把房卡给薛盈，那么，无论这人是为了整薛盈而不择手段利用他还是什么，这都是对他的挑衅。　　　　“吃饭。”陆聿成语气严肃。　　　　张莘紧抿嘴巴，不再多话。　　　　反正，她已经成功刺激了陆聿成，有他去查，真相很快就会明了。　　　　****　　　　网上关于薛盈的黑料层出不穷，渐渐的，吃瓜群众觉出不正常来，这明显是故意泼脏水。　　　　一些理智的网友表示：不给别人当枪使。　　　　然而大多数的人都不理智，另外又有水军不断发帖发评论，热度愣是不减。　　　　这是薛盈出道以来热度最高的时候，以前公司刻意炒热度都没现在效果好。　　　　“金姐，我是年度黑红明星第一人了吧。”薛盈拿着iPad打开网页看到的是自己，开微博看到自己，蹦出一条推送，还是自己。　　　　金凤仪给了她肯定的答案。“嗯，你是。”　　　　薛盈感叹：“什么时候才能因为演技而红啊。”　　　　金凤仪：“你有这样的想法就已经成功了一小步。”　　　　现在的明星，十个有九个只想红，红了就好，演技人品什么的，好不好不重要。　　　　事实上确实有很多明星没实力也能跻身一线，作品不好但还是有大量的粉丝捧场。　　　　在薛盈的期盼中，终于接到通知进组拍戏。　　　　金凤仪叮嘱：“在李导面前你低调谦虚点，他心情不好你就别说话，要是被他骂了也别玻璃心，咬牙演好来让他没机会再骂。”　　　　薛盈被她说得紧张起来，“金姐，你说过了。”　　　　“怕你忘记。”　　　　她们来到剧组下榻的酒店，薛盈跟金凤仪同一间客房。　　　　是普通双人客房，条件一般。　　　　金凤仪：“想住豪华单人间就努力。”　　　　薛盈：“单人间多孤独，跟金姐一间可以聊天吃东西，很好啊。”　　　　“就这点追求？”金凤仪嗔怪道，“有我在你可别想乱吃东西，虽然你不胖，但吃了就会胖。”　　　　薛盈委屈巴巴地看着她，“金姐，我一路上都没怎么吃东西，飞机餐难吃，现在很饿了。”　　　　行李中有一点零食，薛盈现在嘴馋里边的巧克力。　　　　金凤仪抬腕看了一眼手表：“还有半个多小时就是吃饭时间，你再忍一会儿。”　　　　今天刚好碰上的剧组聚餐，她们一起去，顺便跟大家打个照面。　　　　薛盈现在是万人嘲的处境，今晚的见面不会多和谐美好，不过未来有半个月的共事时间，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自从金凤仪当了薛盈的经纪人之后，她就没能吃饱过一顿。　　　　“一块巧克力行不行？”她哀求。　　　　金凤仪受不了她的样子，漂亮的女人装起可怜来，真是要人命。“吃吧吃吧。”　　　　“谢谢金姐！”薛盈兴奋地去找食物。　　　　半小时之后，精心打扮的薛盈跟金凤仪一起来到酒店餐厅。　　　　她的精心打扮其实只是化了清淡而不失精致的妆，衣着素雅体面却不高调夺目。　　　　她现在的气质跟以前很不一样，以前艳丽耀眼，现在是内敛不张扬。　　　　她们来的早，包间里的大圆桌旁只有三个人，不是艺人，是剧组成员，薛盈不认得。　　　　金凤仪认得他们，寒暄几句，他们说其他人临时耽搁了，要晚点来。　　　　他们说话的时候，目光时不时瞄向薛盈，对时下话题最多的明星很好奇。　　　　薛盈大大方方地说：“以后在一起工作，请多多指教。”　　　　她这是放低姿态了，这几位并不是什么大人物，十八线明星对他们客气，其他有点儿名气一般不搭理。　　　　耍大牌的事情，其实发生在大多数大牌身上。　　　　他们有些受宠若惊，“好、好的。”　　　　薛盈嫣然一笑，“谢谢。”　　　　这三人的内心：不止网上说薛盈人品不好，听那些接触过她的同行说，她确实很不好相处，挺傲慢的。　　　　面前的薛盈，态度很好，也不像装的。　　　　不多会，其他人陆陆续续到场，只差几位主创和主演。　　　　大家都对薛盈好奇，总会看向她，薛盈很淡定，在心里说：就让大家参观一下咯，反正自己挺漂亮的，不怕被看。　　　　寒暄的事情主要是金凤仪在做，她虽然离开两年，但面子还挺大的，几位曾经合作过的演员都对她很客气。　　　　金凤仪没有见人就介绍薛盈，太殷勤反而掉价。　　　　这些来之前都说好了，薛盈今晚在这只负责安静淡定美丽。　　　　导演和男女主演一起进来的时候 ，大家都很热情，不过气氛变得严肃了不少。　　　　李猛跟大家点头示意之后便看向薛盈，薛盈起身。“李导，你好。”　　　　金凤仪站在她身边，没附和。　　　　李猛“嗯”了一声，“坐下吧，不用拘束。”　　　　简单一句话，却代表他的态度。　　　　算是友好的态度。在被黑得很惨的状态下，没被大导演戴有色眼镜看人，实在很难得。　　　　导演的态度代表她将来在剧组里的地位，导演不喜欢的人，大家不用太周到。　　　　对此，金凤仪和薛盈都稍稍松了一口气。　　　　男主演是位低调少话的人，长相不算太帅，胜在演技好，穿古装倒有点儿贵族气质。　　　　女主演叫秦心月，与薛盈算是熟人，两个年前她还是个十八线女星，当时演薛盈的丫鬟。不知道怎么回事，去年突然火了，频频拿到好角色。　　　　她的演技不错，长相讨喜，没什么特色但胜在气质单纯，演小家碧玉很合适。　　　　这部剧的女主是小家碧玉在深宫中艰难生存，后来爬到皇后的位置的励志的故事。　　　　然而，这位熟人并没有跟薛盈寒暄，在导演旁边的位置坐下就跟旁边的演员低语。　　　　这时有不懂看眼色的人说：“我记得秦心月以前跟薛盈合作过。”　　　　情商高一点的人都知道在那么多人面前提以前不好，毕竟当初两人的地位跟现在相反。现在红的不想提演炮灰的经历，现在不红的也不想跟以前做比较。　　　　有人打圆场：“合作过不是很正常吗？这个圈子本来就这么点大。”　　　　刚才不做声的秦心月开口了。“我忘了呢，什么时候合作过？”　　　　有人顺溜地说出了剧名，秦心月恍然大悟：“我都忘了演过那部剧。”　　　　薛盈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记性真差，她这个不是原版的薛盈还记得。　　　　当然了，她清楚秦心月并不是真的记性差，而是故意这样说。　　　　当初两人对戏时因为她的频繁NG而闹得不愉快。那时她刚出道不专业，还怯场，加上薛盈脾气不好性格直接，她都委屈哭了。　　　　现在看来，她还记着仇呢。　　　　“我记得。”薛盈从容地说了这三个字，然后不说了，换做原主，这种时候必定要回讽几句。　　　　“以前的事情就不提了，重要的是当下。薛小姐，再次合作，十分荣幸。”秦心月脸上是无害的笑容。　　　　这两年她演的几乎都是女一号，口碑还不错，可是人却大红不起来，热度很低，观众缘也不太好。　　　　至少比起薛盈，热度差多了。　　　　按理说薛盈比她还红，两人的地位差不了多少，但是因为薛盈这次进组演的是个小角色，心理上秦心月觉得自己高她一头。　　　　恰在这时，传菜员端菜上来，薛盈不用回应了。　　　　简单的饭局，大家吃吃喝喝，聊聊天吹吹牛，因为第二天一早还要干活，吃饱就散场了。　　　　一行人起身走出包间。　　　　秦心月带着助理跟上李猛的脚步，十分敬业又刻苦地讨教拍戏上面的问题。　　　　薛盈和金凤仪走在后面，跟他们有两三米的距离。　　　　金凤仪跟李猛是多年朋友，许久不见，刚才吃饭人多不好叙旧，现在有机会了。　　　　他打断积极的秦心月：“这些明天再说，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旋即回身跟金凤仪说：“我们去喝喝茶叙叙旧怎么样？我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　　　　李猛心情不错，这是见到老友的喜悦。当年他们也是从底层摸爬滚打，渐渐混出人样，这些年，很多人都放弃了，留下他们几个也是各奔东西，见一面很困难。　　　　这次金凤仪复出，他是高兴的，因此才会在她举荐薛盈的时候给了机会。　　　　他看过薛盈的戏，演技不好，明显在退步。这表明演员不是没潜力，而是剧本没选好。　　　　况且他相信金凤仪的眼光。　　　　他们这几个见证了影视行业从萧条到繁盛，也看到了真真正正热爱这行业的人越来越少，为了圈钱底线都不要。他们不得已接受市场变化的同时，心底还坚守着基本的信念。　　　　可以拍不够好的，坚决不怕烂片；可以任用流量明星，但绝不用毫无演技的。　　　　“就等你这句话。”金凤仪笑道。　　　　薛盈正要主动提出回房休息，李猛豁然道：“薛盈也一起来。”　　　　李导主动邀约，大家都对薛盈刮目相看。薛盈受宠若惊，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