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已不敢再往下想了!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也不是她这种平民老百姓敢想的! 再细细打量一遍殿内众人的面色,温柔又发现温家明显与沈家不和,那岂不是代表温家不受皇帝老儿及沈太后的喜爱? 这....... 虽说眼下文太皇太后比皇帝及沈太后势力都要大,可太皇太后毕竟年迈,而皇帝老儿正当年,往长远的说,肯定是皇帝老儿和沈家这一派更具有优势啊! 温柔毕竟姓温,为了温家好,温柔决定以后要多拍拍沈太后和皇帝老儿的马/屁,希望他们看在她娘亲沈蓉的面儿上,以后别太为难温家才好。 不过,她温柔毕竟只是个过客,陪祖母和外祖母过个年,开春就回凉州了,能做的也极有限,还是要靠他们自己! 想着驰骋在凉州万里绿上,温柔仿佛已嗅到漫漫青草的芳香。 午宴设在福临轩,上座为三尊大佛,皇帝老儿坐中间,太皇太后在右,沈太后在左。常山长公主挨着沈太后坐,只是略往后退了半步,温柔便也学她的样,往后退了大半步落座。 温柔自认为是小喽喽,不能与三尊大佛外加金枝玉叶齐平。 右首座在文郡公的谦让下,由彭城太公主坐了。 文郡公则携子毗邻而坐,接着是温逸行,德阳县主及文玉驹。 左则依次为河南王及沈郡侯父子等,最尾坐的是宝世子与一青年男子,这青年男子话语并不多。 许是太/祖过世才半年的缘故,午宴不算丰盛,也无歌舞表演,席间各自谈笑。 太皇太后、彭城太公主及德阳县主聊得热络,沈太后母女与沈太夫人自是融洽。 文家与温家,河南王与沈家,则各自聊着朝中新事。所有人都忙着交际,唯有初来乍到的温柔及处境尴尬的宣帝,稍显落寞。 温柔还好,总有人吹捧几句,宣帝就是真真可怜了,一个人坐着发呆,手指轻叩酒杯,反正谁也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饭吃到一半,文玉驹端着酒杯来到太皇太后跟前,众人都停下了交谈,看着他。 德阳县主点点头,文玉驹忽弯腰对温柔行了个大礼,吓得温柔扔了筷子,赶紧起身。 “那日冲撞了温妹妹,是玉驹的错,玉驹以三杯薄酒自罚,不求温妹妹原谅,只求温妹妹别因玉驹堵心。”说着,三杯酒已下肚。 一屋子人看着,温柔也不好小气,尤其这文玉驹还备受太皇太后宠爱,若因她那点小事,给温家惹麻烦,就是大罪了。 “文家哥哥真要折煞温柔了,不过是误会,温柔也有错,还请文家哥哥别放在心上。”温柔说着便举起酒杯,也浅啄了三口。 “阿柔,我这不孝子也没啥别的长处,就对平城好玩好吃的地儿熟,改日让他给你做向导。你就尽管使唤他,端茶倒水,鞍前马后,好好教训教训这混小子。”那厢德阳县主说笑间,也已端着酒杯与文玉驹一同向彭城太公主敬酒。 彭城太公主起身回了酒。 太皇太后见文家与温家一派和谐,接连说了几个好,而对面的沈太后及沈家人脸色就不那么好了。 温柔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太皇太后这场酒席,明着是给她接风,实则是为撮合文家和温家,以对抗沈家。 温柔没心情理会这复杂关系,只想着不能给温家丢脸,便也学着文玉驹的样,依次给文郡公父子和德阳县主敬了酒。 德阳县主还从怀里摸出了对玉镯子,温柔赶紧推脱,德阳县主不由分说就往她手上套,嗔怪道:“我昨夜里翻箱倒柜,想着送啥给阿柔做见面礼,最后选了这对玉镯子。还是我出嫁时,祖母给添的妆,宫里老工匠的手艺,虽不是现下时兴的样儿,却也大气耐看。” 德阳娘家祖母是河南王的母妃,也是高/祖的宠妃,这镯子十分贵重,温柔也不敢收了。 直看到彭城太公主点头,温柔才伸出双手恭恭敬敬地收了,又赶紧拜谢。 “真是个乖孩子。”德阳县主拉着温柔,笑道,“我跟你父亲是堂兄妹,侄女儿跟姑母客气啥。以前是隔得远,现今隔得近,可得好好亲近亲近,等你忙完这几日,我便让玉驹接你来玩。” 而后,便是河南王爷孙二人来敬酒,自又是一番寒暄。温柔发现那河南王对彭城太公主极为恭敬,按理说他们二人是同辈,王爷当比公主更尊贵才对。 然而,彭城太公主似乎并未怎么将河南王放在眼中,这倒另温柔很不解。 宴席将毕,一直静坐的沈阳突然跪到了皇帝老儿眼前,温柔吓了一大跳,不由自主地往角落挪了挪。 “陛下,臣有事启奏。” 宣帝慵懒的目光扫过温柔,又落在天花板,慢悠悠道:“爱卿起来讲。” 沈阳却并未起来。 “臣恳请陛下赐旨,将臣妹遗孤归还沈家。” 温柔“啊”的一声,她这二舅舅是来抢人哪! 满屋子人都看向了温柔,温柔极度尴尬。 宣帝一门心思把玩银筷,也不答话。 沈阳又道:“陛下,臣妹一生未嫁,所生之女自为沈家人,臣这外甥女当名‘沈柔’。” “沈......柔......”温柔低低嘀咕了句,咦,不对啊,二舅舅为何说她娘沈蓉一生未嫁呢?她娘未嫁,那怎么会成为她爹的夫人呢?她又是怎么出来的呢?二舅舅是不是糊涂了。 温柔还是忍不住插了句嘴:“那个......二舅舅......” 沈阳打断道:“外甥女,你还小,容易被恶人欺骗,你本是沈家女。” 彭城太公主冷哼一声,温逸行已起身。 “陛下,臣有话要说。” 宣帝眉毛一抬,颇有些兴趣:“爱卿要说什。” “众所周知,温柔乃温家血脉,自幼与臣兄长相依为命,怎凭地又成了沈家人,臣以为沈大人此话颇有点鸠僭鹊巢。” 然后,沈阳就笑了,笑得悲愤又凄凉。 “温大人说臣外甥女是温家血脉!温大人可有凭证?” 凭证?这事还需要凭证?温逸行张嘴欲反驳,却发觉这反驳的话有点说不出口! 如何证明温柔是温逸言留在沈蓉腹中的种子? 当事人,一个已死,另一个远在天边! 这根本就没办法证明啊! “沈大人之妹与臣兄长为夫妻,所生之女自然为温家血脉,此事岂需要凭证?” 温逸行绞尽脑汁,才想到夫妻之女本就为夫家血脉,根本无需证明,除非沈阳弃沈蓉的名节及温柔的前途于不顾,亲口说出温柔是沈蓉偷人所生。 他料想沈阳也不敢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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