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付锦时想也不想的反驳道:“绝对不可能!我父亲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情,不会让你来照顾我的!”    她十分的排斥,也很抗拒。    如果这真是父亲的遗命,付锦时甚至不知该如何面对。    思来想去她还是觉得,这可能是傅清和在欺骗自己。  倘若父亲真的临终托孤,把自己交到他手上,难不成她还要继续跟他同处一个屋檐下,就这么了此一生吗?    “为何不可能?”傅清和说道:“若不是老师有命,我又何至于……何至于照顾你这么些年?这三年来,你在府中过得很好,我希望你不要在忧思这件事了,像以前一样不好吗?”    “我不信。”付锦时的脑子有点乱了。  她低声呢喃着,这一句话,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回了。    有件事情她想不明白。    傅清和既然已经反水,选择了背叛,又为何独独留下她一个人?    为了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付锦时只能告诉自己,傅清和不过是别有所图。    可是事实是,她身上确实没什么可图谋的。    他不为别的,为的……什么?    难道真的是为了父亲的遗命吗?  可是父亲为何要这么做?    真真假假她无力去分辨,唯一可能帮她的人,现在也已经是琵琶别抱,要跟别的姑娘议亲了。    付锦时索性闭上眼睛,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听。    见她眉头紧锁的模样,傅清和的手微微一动,但是很快又缩回袖口,恢复了不动如山的模样。    原本以为今天上山这一趟,应当可以解决得了付锦时身上的毛病,却没想到事情越扯越糟。    傅清和当夜在书房里面沉思许久,最后提笔写了一封信,让人送到了山上的玄清大师手上。    傅清和在信中说近日来头痛无比,疑是邪风入体,希望玄清能够来府中小住几日,替他驱邪。    实际上,信中这些看上去合情合理的缘由,不过都是为了掩人耳目。    傅清和请玄清下山的这一趟,为的还是付锦时。    过了五日后,玄清果然赴约而来。    玄清一身褐色的僧袍已经洗的有些发白了,当他站在傅府门前,门房还以为他是苦行僧,差点要把他给赶走。    玄清本不想再插手这些红尘俗事,可是和尚也怕欠别人人情。他欠了傅清和人情,就该还。    傅清和并没有自己带着玄清去见付锦时,自从下山以后,他十分的沉默,除了付锦时主动叫他之外,傅清和也绝不会出现在付锦时面前。    确实是如他之前所言——付锦时想要什么,他都会办到。    付锦时想要安静,他就不会去打扰。付锦时不想看见他,他就不会出现。    可即使如此,当付锦时看见玄清的时候,反应依旧很大。    她不知为何,面对这和尚沉淀着岁月的睿智的目光,居然会觉得有些心虚。    “我说了,我没毛病。傅清和究竟想要干什么?”    付锦时又在房间里面摔东西。她怒气冲冲的模样,根本不愿出门去见玄清。    小喜在旁边苦口婆心的劝说道:“小姐,可大人不是说要看病。大人说是要驱邪。”    付锦时瞪她一大眼,“你的意思是我中邪了?”    “不不不,婢子的意思是,是大人中邪了。大人中邪了,不是害怕小姐会遭受鱼池之殃,所以这才顺道给小姐看看吗?”    小喜说得认真无比,似乎真不明白,玄清究竟为何而来。    付锦时奇怪问道:“你不是傅清和的人吗?”    “婢子是小姐的人。”    付锦时咬咬牙,又说道:“别在我面前演戏,现在就我们两个人。傅清和没告诉你这和尚是来干什么的?”    “说了。驱邪。”  小喜一边说,还一边认真的点头。    付锦时气得说不出话来,她深吸一口气,这才把门打开,走了出来。    不管如何,这和尚总是要见上一面的。打发走也好,留下来也好,这一面都不可避免。    玄清还是如同山上所见到的模样。来见付锦时被如此无礼对待,他也并不生气。    当付锦时看见他的时候,老和尚手中拿着一串佛珠,正在轻声念佛。    他整个人都好像化成了一尊佛像,比寺庙里面的那些菩萨看上去更加的慈眉善目,还多了一份生气。    付锦时微微眯起眼睛,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的再一次席卷而过。  她总觉得这和尚好像是在哪见过。    “大师……”付锦时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是我失礼了。”    “阿弥陀佛。”玄清此时才睁开眼睛,道:“我知施主心有泥潭,自是不会介怀。老衲此次下山,不为治病,为解心结。”    心结?  解的是她的心结。    付锦时知道自己的心结是什么,这个禁区碰都不能碰。一碰付锦时就炸了。    她冷声道:“不愧是傅清和叫来的人。现在他还不死心吗?我说了,我不会放弃的。既然大师认得我,那么应该知道我的往事。你们出家人自己立地成佛就罢了,偏偏还喜欢渡人,烦得很。我不信佛祖你也要勉强,可见你们也是霸道的,我不喜欢的事情何必勉强?”    玄清微微一愣,沉吟片刻之后,说:“那还是先治病吧。”    付锦时还以为他会说一大通话来说叫的,却不想这么容易的作出让步,着实令人吃惊。    “施主的病在于心。施主可知道,今时今日,你为何会变成这模样?”    “你知道?”付锦时反问。    “知道。”    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这和尚好大的口气。    “三年前,施主就已是个已死之人。是老衲的起死回生药,才堪堪捡回一条命。蝼蚁尚且偷生,已经明白是以卵击石的事情,为何还要执迷不悟?”    付锦时心中大惊,眼睛微微瞪大。    确实,她也不明白,为何一个已死之人会活过来?    她定了定神,问道:“这世上真有什么起死回生?”    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老和尚道:“当然没有什么起死回生。有的不过偷梁换柱,李代桃僵。施主可知道,傅大人要把施主从天牢中救出来,要冒多大的风险?”    李代桃僵?    她明白了。    有人替她死了。  听这和尚的意思,是傅清和救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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