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儿丫头,我助你破幻境。”一个苍老而慈善的声音从灰布袋中传出。  曲卿酒对这个声音十分信任,于是收起因帝九消失而产生的失落,专心打坐。    不一会儿,大殿剧烈晃动起来,一块块碎石从屋顶上掉落,曲卿酒有一些害怕,但是她相信那个声音,所以闭着眼睛一直没有动。    仿佛有意针对她一般,一块巨大的石板从她头顶掉落,危机感暴增,然而她还是纹丝不动,巨石毫无意外地将她砸成了肉泥,而她也最终破阵。    老者最后一句话,曲卿酒听的真切:“所谓幻境,死而后立。”    醒来时,她口边还有破阵时被震出的内伤,以凡人之躯破阵实在太过勉强。经此一事后,曲卿酒似有一些感悟:有时候,敢于去死,才有生路。    只是眼下的危机还没有解除,很有可能比之前的幻境更加危险。    她眼前是一根冲天的石柱,石柱上挂满了黄色透明的类似胶制的鸟笼,她便在其中一个之中。在这样密闭的空间内,却一点窒息的感觉都没有。    她的周围,密密麻麻都是这样的鸟笼,但是大部分人都还在沉睡,包括舟即墨。  他的处境似乎很不好,也不知道在幻境里遭遇了什么,满脸渗着汗水,唇色苍白。  曲卿酒想帮他,可是她现在自己都出不去。    无意间,她看到了之前欺负她的那几个千叶镇的恶霸,吃了林景砚的药丸后,他们居然真的长出了胸部,看那弧度,好像比她的都大。除了相貌,身体的其他部位都有了很明显的改变。  他们,或者应该说“她们”都还很安静地躺在笼子里,不知正面临着怎样的幻象。    忽然“她们”的笼子晃动了一下,飞了下去,悬浮在一个人的手上。    那人竟是帝九!    此处并非幻境,这肯定就是他的原身。    此时,他的面前站了一些打扮鲜艳的男女,他们胸前都别着一样的图案,若是舟即墨看到了定能认出他们合欢宗的身份。    帝九一只手虚托那十来个笼子,说道:“这便是我从千叶镇那里截获,天衍宗收入的具备灵根的弟子。”    “少主果然是守信之人,”其中一名女子,看起来是那群人的头头,虽穿着讲究些,也不掩眸中风尘之色,“不过那单一火灵根和木风双灵根的……”    “妙音仙子,莫要贪心才是。”帝九淡然地说道,作势要将那些鸟笼推回原位,被那位妙音仙子连忙阻止。    妙音仙子道:“少主莫要误会,奴家只是好奇而已。咦,这几个女子生的好丑……”    帝九面不改色道:“闭上眼睛都一样,想要飞升,连这点问题都克服不了,岂不说明心性不够,难成大事?”    “少主说的有理,是奴家失言了。”妙音仙子眼皮跳了跳,外面传闻这魇山少主玩心重,极好捉弄人,运气好的,能死个痛快,运气不好就半身不遂求死不能。  妙音仙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最终放弃了讨价还价。所幸这几名“女子”虽然生的不好看,但身材极好,皮肤白皙,胸部挺拔,身上一根体毛都见不着。至于脸嘛,或许可以用宗门的易容术补救一下。  想到这些,妙音仙子再与帝九道了谢,命人将那些“女子”全部带走了。    独自站在笼子里的曲卿酒看得着急,她知道那些根本就不是什么女人。如果林景砚没有说谎的话,几天后他们就会变回男人。  她想告诉帝九,可是无论她在笼子里怎么折腾,这铜墙铁壁般的东西,不会将任何声音传递出去。    可她不知道的是,帝九对他们的状况都了如指掌,鸟笼一有异动,他便会察觉,只是他不想搭理她罢了。    因为此间,还有一个更有意思的家伙。    *    迷宫本来就很不好对付了,偏偏它隔一阵子,还会发生变化。这种变化很快,要不是林景砚为迷宫拟了草图,她还无法察觉。    刚发现这种情况的时候,确实让林景砚头疼了好久。不过很快,林景砚也发现了破解之法。只是有些耗时,同时还需要些运气。    此时她盯着眼前的墙壁已经很久了,手上一张御风符,随时准备点燃。    3、2、1!时机一到,林景砚立刻点燃了符纸,瞬间消失在墙壁前。  此时她化作了一道风,瞬间穿过三面墙壁,在第四面墙壁前准确地停下。    使用御风符在迷宫变阵的时候穿墙,便是她想出来的办法。而一次穿三道墙,是她所使用的御风符的极限。    成功后,她拿出地图,在上面画了几笔记号。  虽然这个方法很笨,但只要她知道陆年年的位置,很快就能找到了。    “竟想到这种方法破我的迷阵,有点意思。”帝九倚在石柱上,猛地灌了一大口酒。    他不知道交易做完了,为什么还会留在这里。也许,是在等人吧……    帝九忽然想到,她为什么能知道他的位置?    她也没有被引入千丝幻境,是有什么底牌?    她为什么要装扮成男人?    那几个“女人”似乎也是她的杰作?    帝九想去问问,于是石柱下没有了他的身影。    见此状况,曲卿酒胸中不由一滞,这是第二次,这是他第二次弃她而去。她暗下决心,决不能有第三次!    3、2、1!时机到了!林景砚烧了符纸,身影已经虚幻,趁迷宫变阵之时穿缝而入,她每每都不会失手,没想到这次,整半个身子都陷进了墙里。    “哎哟,痛!”她捂着脸,要不是修炼时听师傅的,在引气入体时先洗了髓炼了体,她这一下子撞过去绝对得破相。    “师父英明!”林景砚跪在地上,心中默念,对师傅感恩戴德。    “你可是在拜我?”    林景砚闻声抬头,发现面前不知何时,站了一位美少年,瞧他那忍俊不禁的模样,定是看到她狼狈时的样子,顿时第一印象差到极点,白了他一眼以后,也不说话,只顾低着头看地图,计算时间。  按理说,她测算的时间没有错啊,为什么刚刚失败了?    帝九这是第一次在女人这头碰了钉子。他是单一水灵根,天生魅相,非高出他一个境界,否则不能抵挡,对她竟然无效?  此女有隐藏修为的功法,但修为却必定不会超过他,否则她也不需要舟即墨的保护了。  帝九越想越不甘心,走过去勾起她的下巴,命令道:“你且仔细看我。”    林景砚被他整的一脸懵逼,眨巴眨巴眼睛,闻着他满身的酒气,问道:“你喝醉了?”    帝九:“……”看来她真的对他的脸免疫。    如此尴尬,只好换个话题。帝九问道:“你认识我吗?”    林景砚用一种质疑的眼神看着他,然后退开很远,道:“你神经病吧?”    帝九:“……”    软的不行,只好来硬的了。帝九换了个恶狠狠的表情,道:“你的师兄朋友都在我手上!”    林景砚翻了个白眼,继续看地图了。    帝九:怎么办,好想杀了她。    可是他又不想失去这难得的玩物。  帝九很郁闷,于是他找了一个墙角坐过去,掏出酒葫芦开始喝酒。    没想到,酒香将林景砚引了过来。    这个刚刚还很嫌弃他的女子,此时搓着手凑到他跟前,口水都滴到他靴子上了,意图很明显。    帝九不明白了,他到底哪点没有他的酒好了?    林景砚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位仁兄,相逢即是有缘,一个人喝闷酒终究没有意思,在下愿意牺牲一些时间作陪。”    帝九毫不犹豫地指着她,吼道:“滚!”骂完,心里居然有点爽。    林景砚:“QAQ”    面对装可怜的林景砚,帝九无动于衷。  不仅无动于衷,他眼睛还看向别处,随意地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溢出的酒液顺着他的嘴角,一直淌到颈间,流过锁骨,渗在衣服上。    这样香艳的画面,林景砚脑里只有一个想法:浪费!    眼巴巴地看了一会儿,林景砚实在受不了他这种浪费的喝法,可怜兮兮地转身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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