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

蝙蝠侠的态度让伊莱恩深深忧虑起了她的未来。　　好吧，哥谭是他的，但也只限于夜晚的哥谭。即便哥谭的司法系统早就和黑帮纠缠不清、作用几近于无，使用得当的司法权仍是柄无可阻拦的利刃，可以轻松地在白天驱散哥谭上空的乌云，她没必要和蝙蝠侠先生争抢夜晚的拥有权。　　在蝙蝠侠离开后，她回到了酒店。她花了很长时间洗了个澡，最后一次检查了邮件，关掉了床头灯。　　不知道马特现在是不是还在地狱厨房当他的义警……他的睡眠时间真的没问题吗？　　抱着这样的念头，伊莱恩陷入了沉睡。　　她的睡眠很有规律，毕竟健康的身体是特工的必备条件。在次日的八点半醒来，伊莱恩换上正式的黑西装，打好了领带。依旧在酒店的酒廊解决了早餐，伊莱恩在距离最近的花店里买了一支蓟，再拦下一辆出租，请司机将她送到哥谭公墓。　　依靠着小姑娘的记忆，伊莱恩很快找到了小姑娘的父母的墓。爱德华·列维·威廉姆斯，与艾希利·劳伦斯·威廉姆斯。　　伊莱恩半跪在墓前，用纸巾擦干净墓碑上的灰尘，将那支蓟小心地放在墓前。她犹豫了几秒，低声说：“我很抱歉。”　　她很快站起身，离开了这片地方。　　哥谭隶属于宾夕法尼亚州。每一州的地方法院的法官均经由选举，再由州长任命，任期为十年。宾州州长毕业于宾夕法尼亚大学，和她没有校友关系，却和她现在的律师事务所的一位合伙人是同一年毕业于法学院。除此之外，宾州的一位议员也曾就读于乔治城大学。　　而一年后，地方法院的一位法官任期即将结束。他已有六十一岁，未必会再连任一届。　　伊莱恩在回到酒店的路上闭上双眼。　　一年……她最大的弱势，在于她的年龄。小姑娘今年才刚二十四岁，明年也才二十五岁。即便地方法院是司法系统中最低一级，她的年龄也太年轻了。更何况她刚从学校毕业，从事律师也只有两年时间，即便先后经历了奥斯本和菲舍的案子，她的知名度也只限于纽约。　　她知道最好的选择是再等十年，按部就班。但她未必有十年可等。目前的哥谭因蝙蝠侠的存在已有改观，是乘胜追击的良机。对一位法官来说，三十四岁称得上年轻有为、大有前途，可十年后的蝙蝠侠未必能找到继任者。　　更何况……义警先生带着双重身份，迟早会有所疏忽。她也想在有生之年再见一次Harry。　　伊莱恩叹了口气。　　　　伊莱恩·夏洛特·威廉姆斯。　　祖父奈特·查尔斯·威廉姆斯，及父亲爱德华·列维·威廉姆斯于1964年自纽约迁居哥谭。1977年祖父奈特·威廉姆斯因胰腺癌病逝。1980年爱德华与艾希利·劳伦斯结婚。1990年11月9日，伊莱恩出生于哥谭市。2000年7月15日，爱德华与艾希利因一起入室抢劫而死，凶手至今在逃。2007年9月，伊莱恩就读乔治城法学院。2010年9月，以荣誉毕业生毕业的伊莱恩就读斯坦福法学院。2013年伊莱恩正式取得律师资格，目前于杜博与华威国际律师事务所工作，成绩不菲。　　布鲁斯·韦恩，夜晚的蝙蝠侠，白天的哥谭市花花公子兼亿万富翁，有些疑惑地发现自从她今年的哥谭市之旅结束后，她变得更加地…勤于工作。　　从记录来看，她在接下来的一周里接下的案子几乎是之前的两倍。　　　　伊莱恩的行程的确变得很满。　　从资金审核、法庭辩护到法律顾问，她接了很多工作。原本晚上六点的下班时间很快变成了七点，又慢慢增加到了九点。　　她的忙碌甚至让老板都特地过问过一次，确认她不是想猝死在这个职位上。　　灯光昏黄，仅供灯下的人阅读文字。伊莱恩蜷在自己的公寓的宽大扶手椅里，用一条羊绒毯将自己裹了起来，在案卷上划下蓝色的痕迹。　　她这次的对手，是凯文·罗麦斯，来自于弗罗里达，为这位因猥亵幼童而上了法庭的教师辩护。他很年轻，只比她年长三岁，有着常胜不败的战绩，不少人猜测他会因这起在纽约州受审的案件而正式来纽约分一杯羹。　　不幸的是，她同样需要一份辩护不败的资历，那会是她成为地方法院法官最好的踏脚石之一。　　伊莱恩拿起手边的咖啡。咖啡已经有些冷了，她只沾了一点儿就又放了回去。她并不喜欢咖啡，大多数时候她更偏好红茶和酒，但这两者在看案卷时都不是个好选择。　　猥亵幼童。这几乎是起不可能翻案的案子。罗麦斯为什么会愿意接下？　　除非……他打算从陪审团下手。陪审团，这一老杰弗逊认为比选举更重要的东西，恰好是整个司法制度中最薄弱的环节。陪审员出身背景各不相同，有些人是屠夫，有些人是售货员，有些人是自由撰稿人，唯一的共同点在于他们都没有接受过完整的法律知识。　　换言之，他们是最易被煽动情绪、凭主观好恶做出判断的人。　　这时候她真希望有马特那样可以直观感受对方感情变化的能力。　　说到义警先生……伊莱恩盯着窗外明明暗暗的高楼大厦，将翻阅过三遍的卷宗合了起来随手放在桌上。　　她已经有一周没再去拜访义警先生了，而马特也没出现在她的公寓里。杜博与华威事务所的经营范围和尼尔森-默多克律师事务所几乎没有重合，她很难在工作时间看见马修·默多克这个名字。　　如果不是她对自己的记忆有足够的信心，她都要怀疑起过去的一个月是否是她的臆想了。　　伊莱恩随手打开了电视，走进了盥洗室。　　当她一边给浴袍带子打结一边从盥洗室内走出来的时候，伊莱恩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电视里的新闻，就再也没能移开自己的视线。　　爆.炸中伤亡的人数、记者急促的语声丝毫没能让她分心，伊莱恩的目光盯着她再熟悉不过的那个黑影。　　马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