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

伊万杰琳的效率很快，她们在第三天准时见了面。　　这次见面的地点是家私人赌/场，伊莱恩到的时候伊万杰琳正哼着歌看着侍者将一大叠筹码扫进属于她的托盘里。　　见到伊莱恩，伊万杰琳打了个手势示意她退出，再低声对侍者吩咐了几句，顺便塞了几块筹码在侍者衬衫口袋里，这才站起身向她走来：“要来一局吗？我可以借你筹码哦。”　　伊莱恩摇了摇头：“谢谢。”　　伊万杰琳也不再坚持，带她前去一间密室。路上有侍者知趣地接过了伊莱恩脱下的西装外套——她在进入赌场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装扮有些正式，于是将西装外套脱了下来，又解开了最上面的几颗扣子。　　房间铺着土耳其产的厚厚地毯，摆着两张摆满了绵软靠垫的长榻。伊万杰琳先挑了左侧的那一张长榻，蹬掉高跟鞋，闲散地蜷起腿，而后从长榻下拖出一只雕着鹰头狮身兽的木盒。那里面装着各式各样的烟斗，伊万杰琳问道：“要试试吗？”　　伊莱恩在另一张长榻上，让自己保持着一个既能随时反击又舒适惬意的姿势：“我想还是不用了。”　　“真可惜。”伊万杰琳没多少真情实感地说了一句，重新将盒子塞回长榻下，给自己点了支烟，“那么我们来谈谈价格吧。”、　　陷在绵软靠垫里的伊莱恩的声音听上去有几分懒洋洋的意味，也有可能是这屋子里的熏香太过馥郁醉人：“洗耳恭听。”　　伊万杰琳缓缓喷出一口烟：“看在湖中美人的份儿上，我可是打了折的。我要的报酬很简单，就是那位最近声名鹊起的黑衣人的真名。”　　伊莱恩的手指动了动，但依旧带着那礼貌又讨喜的笑容。　　伊万杰琳抬起另一只手，吹了吹贴着亮紫色小骷髅的指甲：“亲爱的，别保持沉默嘛。如果说你实在是下不去手的话，九头蛇冬日战士的情报也是可以的。”　　伊莱恩没有说话。　　她不可能说出义警先生的真实身份，那只会为他带来杀身之祸。冬日战士的情报伊莱恩有一部分，可伊万杰琳要的绝不会是她在Kingsman时得知的、早已过了时效的情报。而关乎冬日战士的最新情报，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才有——这其中包括了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　　但是伊万杰琳应该知道她不会做出抛弃同伴和惹怒美国队长的选择。那就只剩下了另一种可能。伊万杰琳想要的不是伊莱恩·威廉姆斯的回报，而是隶属于Kingsman的薇薇安的回报。　　这也就意味着……伊万杰琳想要让薇薇安去做的事情，危险性极高，高到必须由她这个薇薇安的“学生”出面请求薇薇安接下这一委托的地步。否则伊万杰琳大可以直接通过Kingsman联系薇薇安。　　“你提的两个条件都非我能力范围之内。伊万杰琳，你想让我的老师做什么？　　伊万杰琳轻轻笑了两声，自顾自地又吸了一口才说道：“这还有点薇薇安的风范。我想让那位美人替我拿一份消息，一份关于毁灭博士的消息。”　　伊莱恩瞳孔一缩。难道伊万杰琳知道她从毁灭博士那儿拷贝了情报？不，多半是因为她生前是为数不多潜入拉特维利亚执行任务、还能全身而退的人。　　伊万杰琳显然错以为她的沉默是不方便直接回答：“当然，当然，我绝不会让薇薇安去送死的。你只需要先付三分之一，这部分薇薇安肯定会有。剩下来的三分之二我需要在三个月内到手。”　　伊莱恩思索了几秒，终于点了点头：“好。”　　她上次拷贝的情报虽然被毁灭博士的自毁指令毁掉了大半，但也剩下了不少机密。倘若她运气够好，可能只需要见见几位拉特维利亚的高官就可以了。　　伊万杰琳满意地点了点头，从烟盒里拈出一张纸卷和一支笔，递给伊莱恩：“签个字就行了。”　　伊莱恩接过笔，暗暗有些好奇她写小姑娘的名字究竟会不会有效力——毕竟她的灵魂是伊莱恩，是薇薇安，但不是伊莱恩·威廉姆斯。她在伊万杰琳的名字底下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又递还了回去：“现在你能告诉我，拉瑞·奈菲瑞亚是谁吗？”　　伊万杰琳小心翼翼地收起契约，这才说道：“最重要的一点，奈菲瑞亚是面具夫人的下属。”　　伊莱恩拧眉回想了几秒，脸色有些古怪。面具夫人和钢铁侠有过一/夜/情，因此对钢铁侠耿耿于怀，对钢铁侠的袭击往往不计代价。这么说她其实想多了，这不过是面具夫人的又一次复仇计划？　　伊万杰琳可不知道她的心思，在袅袅雾气中接着说起奈菲瑞亚的情报。　　可能是伊万杰琳的计划得以实施，她投桃报李地为伊莱恩带来了一个意外之喜。奈菲瑞亚并没有死，而是借假死脱身，温斯顿则是那只替罪羊。拿来胁迫温斯顿的，正是他的妻子翠西。　　告别了伊万杰琳，伊莱恩确认身边没有人跟踪后给温蒂发了条短信，得到确认的消息后又给义警先生打了个电话：“最近有时间再去探一次监吗？”　　接到伊莱恩电话的马特正刚从办公室里离开：“具体时间？”　　“后天上午九点，九十分钟。温斯顿有权提出中止。”　　“好的。”　　挂掉电话的马特看着好友福吉露出戏谑的笑容：“听起来是位年轻的女士？”　　福吉知道马特最近接的案子，原告的律师隶属于在业界很有名气的杜博与华威国际律师事务所，是位年轻而动人的女士。不过……看起来他的好友终于在事业之外的方向有了点发展？　　马特无视了福吉的暗示：“她只是约我再去探望一次温斯顿。”　　福吉坚决地转回了话题：“是吗？”他快走几步追上马特的步伐：“对方性格怎么样？你知道，我们还是要和她在庭上见的。”　　马特却脸色一变：“福吉，我想我有点急事去处理，你先回去。”　　福吉怔了怔，又看了看马特的脸色，还是按照好友的嘱咐离开这里。　　马特看着福吉离去，点着盲杖快步向着一条小巷走去。他听见的心跳声里，有一个和之前追杀他的黑帮的心跳声相同。　　正准备回到公寓的伊莱恩却再度接到了义警先生的电话。有些奇怪地按下接听键，伊莱恩问道：“怎……马特？马特？”　　彼端无人解答，只有沉闷的碰击声和时不时响起的痛哼声，还有间或的消音后的木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