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头蛇

跟踪她的人看起来挺正常的——没穿紧身衣，也没什么奇奇怪怪的面具或者披风之类引人注目的东西。这一类东西似乎在纽约很常见。　　伊莱恩为此感到高兴。这下她就不用担心引起神盾局的注意了，暂时。她还想继续她现在的生活，而不是被神盾局带去审讯。　　她快步拐了几个弯，有意避开了沿路的摄像头。跟踪她的只有两个人，同样跟着她进入了一条空无一人的小巷。　　伊莱恩不能开枪，子弹和弹道分析很有效。她同样不能直接采取直接的措施，那会留下她的指纹。领带也会留下痕迹。她决定下次出门时记得带一副最常见的橡胶手套。　　她的目光在跟踪者的腰带上停顿了半秒。　　伊莱恩在十分钟后离开了小巷。她清理了所有的痕迹，还找了个没有任何人在小巷外逗留的时机。　　扬手叫了辆出租，伊莱恩在脑内调出了地铁线路。　　就跟Mycroft能操纵整个伦敦的摄像头、Merlin也可以轻轻松松黑入任何一人的电脑一样，理所当然地，神盾局也能监视全纽约的监控探头。　　但她还没重要到神盾局会全线监控的地步，也就是说以离她的公寓最近的地铁站为基准，最多只有三站会被监控。　　她对司机报出了距离她的公寓五站的地铁站站名。　　　　“跟踪你的一共有十人，都是九头蛇的特工。”弗瑞将档案扔在宽大的办公桌上，“其中两人是在距离在一点五公里的小巷内被杀，应该是跟踪与你相关的人物。动手的人手法利落，用他们的腰带勒死了对方，没有留下任何指纹，很可能是职业特工或杀手。你有任何印象吗？”　　史蒂夫摇了摇头。　　当天和他唯一有关联的只有伊莱恩·威廉姆斯。可他并不认为威廉姆斯有能力杀了两名九头蛇的特工。她的体力根本不允许。　　弗瑞完好的那只眼睛盯了史蒂夫几秒：“很好。”　　他当然看过罗杰斯当天的完整行程。弗瑞知道罗杰斯隐瞒的人是谁。伊莱恩·威廉姆斯，一个出身于哥谭的年轻女性，现在在一家事务所就职。对方的生平经历没有任何嫌疑和伪造痕迹，可以确认安全无害。唯一的疑惑是威廉姆斯在过去没有健身的习惯。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她近来搬到了犯罪率居高的地狱厨房。况且短暂的锻炼根本不可能让她能杀死两名九头蛇的特工。　　　　“所以，你又被人打断了两根肋骨？”伊莱恩将绷带收紧，打了个很有艺术感的结，“恕我直言，你的肋骨不是拼接玩具，再来几次你真的需要去医院来场手术了。”　　义警先生抽了口气，避而不谈：“谢谢你。”　　伊莱恩叹了口气，收拾起一旁的医疗箱：“你来我家时有没有被人跟踪？”　　“没有。”男人摇了摇头，“我不会把麻烦交给你。”　　他始终不肯说出他的名字，伊莱恩也不想知道：“很好。我的事情已经够多了。”　　她今天在那两名跟踪者的身上翻出了相同的徽章。伊莱恩认识那个图案，那属于九头蛇。某个曾经隶属于二战中纳.粹德国的组织，在德国战败后就和一滴水融入了大海般消失。Kingsman和九头蛇打过交道，曾经毁掉过很多九头蛇的分部，却一直没能找到九头蛇的总部。她是不是该庆幸九头蛇会把这笔账算在神盾局身上？　　男人突然直起身：“等等。”　　伊莱恩挑起一侧眉毛：“请不要告诉我有人追来了，先生。”　　义警先生试图从沙发上站起身，但他没能成功：“我会解决的。”　　伊莱恩轻柔地将一只手按在义警先生没有受伤的肩膀上：“相信我，如果我不能处理的话……”　　她想了想，临时改口：“我一定会把你交出去的。”　　她递给男人一只手，协助他站起身，再把他塞进自己的卧室里：“别出声。”　　伊莱恩将医疗箱塞进沙发下，接着松开为了方便处理义警先生的伤口而盘起的长发，随意揉了揉，让长发变得杂乱无章。她将睡袍揉出皱褶，顺便踩了踩拖鞋。　　敲门声很快响了起来。　　伊莱恩抓起一卷电线塞进睡衣口袋里，过了三十秒才慢吞吞地走过去提高声音问道：“Who？”　　“FBI，我是派克探员。”　　伊莱恩挂上防盗链，而后开了门，露出一个懒洋洋的微笑：“什么事？”　　自称警员的男人说：“一位抢劫了商店的嫌犯在逃。他穿着黑衣，戴着黑面罩，有六英尺高。嫌犯伤害了三位无辜者和两位探员，极度危险。女士，你有看见任何有这些特征的人吗？”　　伊莱恩回想了几秒，摇了摇头：“没有。”　　警员点点头，没有任何怀疑的表现。　　伊莱恩紧张地看着他：“先生，你们会抓住他的吧？”　　派克探员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我们会的，请放心，女士。”　　他很快走了。　　伊莱恩慢慢走回卧室，像一个普通人那样重新躺回床上。她安静地将指尖压在自己的手腕上，借助于脉搏确定时间。　　她在十分钟后才重新坐起身，不发出一点儿声音走到义警先生身旁。她拉过义警先生的手，指尖轻轻在上面划动。　　（他走了吗？）　　（还在这栋楼里。）　　（你真的伤害了两名无辜者？抢劫犯先生？）　　（你相信他？）　　（并不，先生。我只是不太想浪费时间等他离开。）　　（你是律师？）　　（尽管我很好奇你从何得知，但我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伊莱恩抽回了手。好吧，她不应该让义警先生站在衣柜旁的。那儿放着对袖扣，有她就职的律师事务所的徽标。　　“他已经走了。”义警先生说，他捂着绷带，向着门口走去。　　伊莱恩注视着他戴上头套：“你就打算这么离开？”　　“有任何问题吗？”　　伊莱恩叹了口气：“我知道我没有权力阻止你，但你的伤势很严重。我建议你在这儿休息一个晚上。”　　她可不想回头处理一具倒在门外的尸体。　　义警先生没有说话。他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