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气场如虹,不似其他求亲者般谦敬恭顺,倒多了一股凌霸之气,行至中堂,未揖后中规中矩落于客座,反倒一礼未行便坐于正堂,俨然一副主人的模样。更为奇怪的是未有人出一言责备,像是理所当然。 父亲母亲却敛声屏气,板板正正坐在,笑脸相逢,实是怪哉。 我心下暗斥这人好生无礼,又忍不住好奇的望过去。 阳光正好,透过门窗洒进屋里,照的亮堂堂的,却是清楚,这人三十出头的模样,似出过天花,脸上留有痘印,五官不甚出彩,唯有一双眼睛,静如寒潭深不见底,只望一眼便可沦陷其中。 采薇看得出神,兀自猜测这人的身份,看周身打扮与行为个性,不似养尊处优不谙世事的少爷,倒像是位府中老爷看透世事,运筹于心。 最是令人称奇的是他既无官场混迹的圆滑又无商场的奸诈铜臭之气,倒是周身正气,让人不觉心情舒畅。依旧不拘言笑,少言拙语,只道“是”“好”,我心下暗笑,如此轻狂之人竟来提亲,实是怪事,父母绝不会把我许配与这种人,是我多心了罢。 悬空的心嚯的放了下来。正要离开却听父亲说到:“奴才这便遣人来算黄道吉日,择一好日子,来人!”顿如五雷轰顶,楞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顾不得家教礼仪伦理纲常,想要冲出去与父亲理论一番,一人硬生生将我自后门拖出。 突如其来的强光刺的我紧闭着眼,撒泼似的对面前人一通拳打。 “脾气发够了没有.” “曹寅哥哥?”我微微眯开眼见他如人偶般站在我面前,任由我发泄着怒气。 他还是那个鞍马青衫的少年郎,分明轮廓,如刀刻棱,轻启薄唇足以勾心。 抑不住满腹委屈与思念的苦痛,抛开世俗规矩的束缚,采薇一下扑到曹寅怀里,哽咽哭诉,说不尽的相思诉不尽的哀愁,今天一股脑的全都倾倒了出来。 曹寅轻轻拍背,聊表安慰。 “曹寅哥哥,我不想嫁与他人,你去求亲好不好,要不,要不我们私奔,可好?”采薇着泪眼不住哀求,仰脸相望,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曹寅轻拭双颊,将采薇拥在怀中“好,等我。我带你走。叔父已将你许与他人,你不妨先应下,大礼将在我府举行,到时我带你走。” “真的?” “相信我。” 有了采薇的配合提亲定亲结亲似一气呵成,前前后后不过三日,匆忙却不仓促应付,真金白银琳琅满目。凤冠霞帔,唇点朱红,落下盖头上轿一刻,还是不自觉的回头望了眼生活了十余年的地方,母亲站在门口眼眶通红的冲我笑着挥挥手,刘妈偷偷用袖子抹着眼角,有种预感这是最后一眼,此生都将不会再回来,司轿将门帘落下,最后的一瞬我看见母亲抱着我的衣物瘫在刘妈怀里嚎啕起来。 心头酸着我却不能哭,大喜日子落泪甚不吉利,心却似落在冰窖里般,寒气在身体里穿梭。一路不知怎么过的,如木偶般的行礼拜过天地。当我回过神的时候身在大红的喜房中,天色已渐昏暗,红烛闪跳,除了桌上的点心与合欢酒,房中再无其他东西。 正盘算着如何脱身,敲门声惊得我一颤,扣扣的敲击确实太过突兀。 “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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