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都没想过,不, 我,过去是没办法接受第三者的。 没办法了解。 这大概是成熟女人会做的事。 可是现在的我,成熟吗。 我真的,比得上她吗? 真可以大方的,和另一个女人共享他? 说着“我并没想要破坏他们的感情”, 一味地贪求他,多留在我身边, 会有什么后果真的那么可悲过分吗? 他跟她吵架而难过,我竟然也难过 好奇怪...真的好奇怪... 那件事不久,她听柳生说了。 仁王雅治差点跟真田弦一郎打架的事。 她不清楚来龙去脉。 更加心烦意乱。 对那个人的感情,似乎在动摇。 神奈川县首屈一指的名校里立海大附中,除了成绩运动样样诞生名才好手,还有另一传说,美女如云。只要一踏入这所传统古典风味的校园,不妨有几个女学生在外貌上扮演佼佼者,不输给宗教性浓厚,媲美幽深静林的私立女中。光是通往立海大国中部女子网球社,各个清丽佳人身穿简约的运动制服,浑然气质全象徵着她们耀眼青春的风貌。 柳生千鹤纵然为她们的一员,她甚至坦认自己长得没有倾国倾城、沉鱼落雁的程度,但一枚十五岁少女娇小,红莓发色小鹿般真挚的双眸,似乎发育良好的D罩杯,所带来的青春诱惑,不少于球场上的美女们。刚打完一场练习赛,她迳自坐在场边的教练区,透过毛巾上洗衣精的香氛,拭淨白颈与发鬓的淋灕汗水,恍恍惚惚间,任球拍横躺大腿,放空休憩。 这几天都没有他的消息。 传了两封简讯,都没回。 她多少了解,他有他的苦衷,她也没办法为此埋怨。毕竟他说了,爱美 学姊最近情绪欠佳。有的时候千鹤传讯息,无意向爱美 学姊问好,她也乾脆的回应最近,面临跟神奈川第一女中的网球友谊赛,备感压力的情形。明明是该鼓励的言语,千鹤如今带了多样心情,一方面担心她,一方面又庆幸自己跟她男友的事情,没被发现,另一方面,怀有问话完后,松口气的罪恶感。 这就是伪善吧。 思至此,半阖的眼流露面具摘扯般的挣扎。 鹅眉无精打采舒展。 『唉,你听说了吗?,爱美瑠学姊。』 『有喔!她男朋友昨天在约会时候送她生日礼物!在大庭广众下。』 不知何时下场的两个社员,也是经常玩在一起的朋友,闲聊。偏偏还在她的面前,无知事实地说进她心坎。 『哇~好甜蜜喔!要找就要找这样的男友。不顾别人眼光宣爱,又很温柔的。』 『对对!说起来他们之前分分合合,我还以为他们感情会变呢。』 『嗯,幸好他们还像以前一样,要不然都认识熟了,多尴尬。』 手忽地窜紧球拍杆,无论是他们分合的八卦,或者是他跟她共同庆生,明明不想听,却当作一种惩罚她自己的酷刑。尤其在送泰迪熊布偶这一句,更像宣判死刑。 “可爱的女孩子都喜欢可爱的布偶” 她曾对他说。 “但经常会希望由男方送," 她回答他, “因为这样才显得女生也很可爱嘛~” 她说,仰靠他的肩,相信有朝一日,他会送她。 想不到,他听懂了,却未实用在她身上。 她变得,不想见两个人,一男一女。 残酷地,不愿意望见捧着布偶, 嘻嘻笑脸的学姊。 然而另一人…。 思寸,时间已来到了回家时刻,回忆那天景象之际,得到的最深切的答案。即将迈入十月的秋天,黄昏早早将太阳降至地平线的一头,喷洒橙黄黄的颜料,给予红发上那条白色发箍,重新转型的机会,仅可惜,未带领她的心境。 好悲哀。真的, 现在满脑子只有他的她, 居然不想见的人,是仁王。 不远的街道口蹦出一道瘾君子,他若无其事地走,将夹在两指头的烟蒂随手一扔,消失在尽头,出现不过两三秒。然而那条短得像帽子的烟蒂,白色狼烟苟且生存,袅袅上升。它不断地,不停地哀求天苍,吸取它的滋味,本身却抛弃在地面,像个风中残烛。 那股凄凉,她只觉得像极了她自己。 眼眸间的恐惧感,真实描绘了, 她是烟蒂的化身。 遭众人嫌弃一身坏, 媳灭烟火的未来。 『……我正在跟爱美瑠学姊的男友交往。』 于宾馆前瞧见仁王的千鹤,声线宛如冻结般颤抖。 既谎言破绽百出,她剩下实话实说。 难堪的窘境。 她还记得,仁王持续着面无表情,贯穿她的眼神却没那么老实,道尽了迷茫和一些,不胜言语得哀淡。 他会对她说“我对你很失望”? 还是“你真的不是好孩子”? 不管哪个,他,已经不会正眼瞧她了吧。 『…我送你回去吧,时间不早了。』当时一想,仁王口出此言,缓缓转身。 千鹤,就这样纵目仁王迈开小步伐的弓背,哑口、疑虑。从没岂料他,一句话谴责也没。 罪恶感,遽增。 如同他们从宾馆回到柳生宅的每一步。 重得像是托着铁拷,更像是铅球。 『…那、那个,仁王哥!』 到了宅门,她羞愧地红脸一喊。 仁王站在“柳生”门牌前,始终背对。 怎样都好,她希望他能谴责她。 不然,这只会显得她更无耻而已。 『我…我…跟他…』可是,她仍说不出口。 一味地愁容,又一再地想让他, 安慰她。 『我学会新招了,噗哩。』 『…什么?』她抬头,仁王制服衬衫外的一件深绿外套的扭扣放大。 来不及反应,那扭扣由他灵巧的手一压,青绿色光束如蛇型蔓跳出,一入眼的,也确实是只玩具蛇,吐舌悄皮犹如前方的仁王雅治,造成她“哇”的一声,原来愁闷苦瓜脸,张挂无加掩饰,似像逃窜老鼠的惊恐。 ……为什么。 『看你的反应,我想班上大半都会整到呀,噗哩。』接续唇角扬起的皓齿,露得同样的淘气。 却惋惜在,千鹤欲发手足无措。 『仁王哥怎么什么都不说!』两手握拳又喊,『不要这样…拜托不要这样…』 『骂我也好,鄙视我也好,拜托你,不要这样…耍笑我…』 简直快撑不下去似的,她吼破音地说。 『你认为我有吗?』 语音方落,千鹤眉眼皱缩地看他脸上的笑意顿失,细长凤眼和嘴边圆痣,冷静凉薄,如出一彻。她永远也看不清,又或许当时间,盲点重重得无法辨认仁王整人下的温柔。 『你从头到尾都没笑阿,千鹤。』他说,她眼角突冒迷雾,像是泪。 『无论是你跟他对话还是现在跟我提他,你根本连笑都笑过。』一顿,语气清冷得总算像是种责难,仁王闭上眼,尽可能压缩难受之情。 『你太可悲了,千鹤。』 『明明是面对喜欢的人,你的脸竟然是这样子。』 “一点欣喜也没有”。他只差这句没说。但她, 痛苦椎心的神情正如他所言,纠缠得越难解放。 『跟他,高兴吗,现在?如果没有,』他注视她,重提, 『就真的太可悲了。』 可悲,她对他的喜欢,达到可悲。 是种痛苦,又是一部分。 戒不掉的可怜。 静观仁王,她当刻,立即想起这个人从不曾把人闹过头。每天都像活在快乐的诈欺师,真的对诈欺术情有独锺甚至执念甚深,令她一度以为他诈欺的理由,是出自于某种压抑的心灵层面。 仁王遭人指点,可以活在当下。 可是她自己,真的,快乐吗? 她对他的爱,真心。 而他抱她,哄她的时候高兴, 但真心吗? 不愿面对。 她只是不敢面对罢了。 亦如对她投射怜悯的仁王,她终究没法面对。因为已被戳中要害。于是当下,她一熘烟地冲入宅里,放肆着泪水,像晶莹明珠撒荡半空,由仁王掩额的留海下,忧伤的眼瞳全盘接受。 『谢谢你送我,路上小心。』 最终留下话,给他。 『仁王在网球社,跟真田打起来了。』便在那的后天,听到了消息。她哥哥说。在家中。 虽然仁王跟真田关系不合,人人皆知,也不至于大打出手的地步,毕竟是同一社队还是主力球员,因而克制在群体生活内。 这令她徨恐。 吃惊之馀,手紧抓粉色睡衣摆,『仁王哥呢?有受伤吗!?』 『没事,要打的时候,被幸村制止了。』推眼镜,续言,『尽管说是仁王先要动手,但两个人都被罚跑50圈。那种程度死不了的。』 仁王…动手… 经柳生诉说,那两人及时被制止,可事后问起原因,竟默契地回应无可奉告。甚至连柳生主动关切,仁王仍然搔乱后脑,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久而久之也不再多问。但根据柳的资料透露,真田对此事则回应了“就为了没意义的事情而已”的说法。千鹤遥想画面,不经意染上黑白色彩。只觉得一切随着他发现她的秘密,全数失控。 彷佛诉状她的过错。 她更没办法见他。 交错的不安,涌上心头。 一直到仁王今晚,传了简讯过来。 “--不管柳生跟你说什么都是假的。噗哩。明明今天还在大家面前,跟猫咪亲嘴死不承认,很不老实吧。阿呀,说熘嘴了。” 看完,底下一张柳生跟猫接吻的照片,清晰得想使人问问解晰度多少,不油得她苦笑一声,又随之暗了眼。 --跟他,高兴吗,现在? --明明是面对喜欢的人。你太可悲了,千鹤。 想着如何回复,仁王的话盘旋在耳。 也许,她不该把这回事影响他。 正确说,她不应该再持续下去。 “--我要跟他分手。” 犹豫万分,度过多少分分秒秒, 她终于传过去。打字的手还在颤抖。 下定决心吧。 当个真正的好女孩。 想着,于闺房难色地放下手机,转换心情到客厅问起柳生亲吻猫咪的真相,换来柳生冷冷怒意,并遭到驳斥。不久手机一响,男朋友一下子来电。她未得知。 同时间,接到千鹤简讯的人反倒松口气。他在房内朝着镖靶回温手气,从第一第二手连中红心之际,得来这项讯息。 “--我要跟他分手。” 也在不知不觉,变成她的知心朋友似的。 若是真的这样,就好了吧。他想。 喜欢这种事,实在无法控制。 这种一旦知错必定会错下去的爱。 暗寸,仁王举起飞镖的手前后瞄准,闪过一念头。 旋即警觉。 她真的理解吗。而他真的能放下心吗。 放不下她的话,那么。 她对他,还有他对她,是不是一样。 念头一过,第三手飞镖刺中单分区,破除了以往的HATTRICK高分榜,绛格在所谓的墨菲定律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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