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东架着张人韦消失在了黑夜中后,陆离才仰天一喷,一鲜血犹如喷头洒水一般喷了出来,想来是刚才和李向东对的那一掌,受到了重创。 他现在即便是想追李向东等人,那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张府里的大火噼里啪啦的烧着,轰隆一声响后,诺大的张府轰然倒塌。 从此,世间再无张府。 过了片刻,陆离慑定心神,泛红的脸才渐渐复原。 他走过去看着躺在地上的张府,嘴角露出一种诡异的笑容。 …… 李向东等人遁出张府,便找了一个隐秘的地方避风,以作休息之用。 梦圆梦轩就地照看师父。 石绚音则照顾张人韦。 李向东自去寻了一些柴薪,生了火,用来取暖。 络英道长因受那秦牧的偷袭,击中了“肾俞穴”,伤到要处,就算是聚气逃了出来,那也只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 此时,他气力一散,便昏了过去,两个弟子看着师父苍白的脸色,也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师父……” 李向东忙来探看,搭着络英的脉搏,他摇了摇头。 梦圆急问道:“怎么样?我师父伤得重吗?” “你师父他……”李向东欲言又止。 “他……” “功力几乎尽失。” “怎么会这样。”梦圆急得像待哺的小绵羊,着急,却不知道怎样做才好。 李向东收回搭在络英脉上的手,道:“道长虽然功力散了,但性命无忧。” 他又去看了看张人韦,只见暗器伤口处乌黑一片,显是暗器上有毒。 他忙点住张人韦左胸处的“气户穴”,以防毒气扩散至全身。 丈夫昏迷不醒,石绚音为此左右犯愁,更为公公张府遭劫而难过流泪。 她不知道公公和那些人有什么恩怨,只知道公公已为那些人所害。 她怨自己是个弱女子,不然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公公落难。 自己新婚第二天就弄得个家破人亡,还可不是造化弄人么? 李向东和陆离对了一掌,虽然让陆离受了伤,但他也觉得血气翻涌,胸口沉闷得紧,于是只好打坐运气,让气息平复下来。 待约半个时辰之后,李向东运气周行完结,缓了过来,梦圆忙道:“李大哥,你好了。” “嗯!” 深夜赶路多有不便,一行人便在这凛凛冷风中过夜。 夜很深了,三个女子睡得很沉,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李向东睁开眼睛,待确认三个女子都睡着了之后,他才轻移脚步,缓缓走向黑夜深处。 夜由漆黑变成了星星点点的火星。 火星在闪烁。 李向东看着被烧成废墟的张府,他惆怅万千。 他本想回来看看张府怎么样了,可是这火堆里并没有张府的踪迹,或许已烧成骨灰了吧! “张伯伯……” 然后,他又回到那避风处,加了一点柴薪后,也自去睡了。 …… 盖因昨夜战累的缘故,他们第二日醒来已是辰时。 睁眼一看,只见冬阳当空,满山白色,冰冷至极。 原来昨夜殥夜时分,乌云密布的天空变成了明月高悬,大清早的也就打了一层厚厚的白霜。 白霜很冷。 “你们三个先照顾一下道长和张兄,我去找一辆马车来,好载他二人到百草牧场养伤。”李向东吩咐三女子。 梦圆梦轩初次在外,师父又受了重伤,万事也无有个注意,只好听李向东的安排了。 虽然她们与李向东并没有深交,但经此一事,也对李向东甚是放心。 “辛苦李大哥了!” 不时,李向东便赶着一匹马车回来! 马车载着络英道长和张人韦,缓行往百草牧场驶去。 转过几个山头,时值正午,被太阳晌化的霜升起浮岚,飘浮在山腰,远远望去,山尖好似仙人居住的碧城一般,奇幻无比。 他们四人赶着马车又走了一程,瞧见有无数骏马正在奔驰,不远处有一扇大门,横匾上上书“百草牧场”四个黑漆大字,笔力苍劲,入木三分。 百草牧场的主宰商鹏看到了李向东,便低声说了句“少爷”,随即又高喊,“老爷,少爷来了。” 一个两缕青须,大鼻大脸,衣着考究,已是不惑之年的男子不惊不喜的“哦”了一声,似乎对李向东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 这男子叫文志平,是李向东的舅舅。 李向东自小就离开父母,在百草牧场和舅舅一起生活,其武功和文墨半数都是文志平教的。 商鹏笑着向李向东迎来。 “鹏叔,来帮我。”李向东道。 “是,少爷!” 商鹏扶着张人韦,李向东则背着络英道长进了府里。 文志平见外甥带着几个人回来,其中两个似是病人的样子,便上前来看个究竟。 当他见着伤者面目,心中吓了一跳,惊道:“络英道长……?” “向东,这是怎么回事?” “舅舅,此事说来话长,”李向东回道,“舅舅,你们认识?” “嗯。” 李向东遂把发生的事粗略的说了一遍。 “舅舅,道长和张兄受这么重的伤,可有什么治疗的办法?” 李向东说完事情原由,便问询舅舅可有救人之法。 文志平弯下身子,探了探络英的伤势,又去探了探张人韦的脉搏,“张贤侄的伤势不重,解毒之后即可无碍。” “道长的伤势也可以慢慢休养,但道长的功力悉数失散,恐怕……” 梦圆忙道:“前辈,恐怕什么?” 文志平眉头一皱,道:“练武之人若是功力被迫封住,还可借外力疏通,但若是自身内力失散,还得靠自己慢慢的恢复,这三位是……?”文志平询问梦圆梦轩的名字。 “哦,舅舅,这两位是道长的弟子,叫梦圆梦轩,这位是张兄的夫人。”李向东分别介绍道。 “拜见前辈,”三人行礼道。 文志平见她们甚懂礼数,心中颇为喜爱。 梦圆道:“前辈,我师父和张大哥身受重伤,还请前辈救他一救,晚辈感激不尽。” 文志平道:“放心,你师父与我相识一场,我自是要救他的。” 梦圆梦轩满心欢喜的道:“多谢前辈!” 文志平叫管家取来疗伤良药与络英和张人韦服下后,即帮其推宫过血。 运功毕,梦圆梦轩担忧师父,遂叫道:“师父?” 可惜络英没有回应她们。 文志平安慰道:“别担心,现今药物催化于道长体内,此药兼疗伤与催眠之效,不若就让道长好生休养,你们也下去休息,待明日又过来探看吧!” 梦圆梦轩和石绚音唯唯依言。 文志平叫仆人耿晓钊整理偏房,带梦圆、梦轩和石绚音前往住下。 昨日一夜的恶战,一夜的奔波,一夜的寒风肆虐,三人没有休息好。 此时,她们虽然惦记着亲人的伤势,竟抵挡不住困意,倚靠在床上沉沉的入睡了。 …… 寒冬,大雪天。 在肃杀的天气里,在这个冷得刺骨的时刻,最好杀人了,因为人人都怕冷。 人一旦怕冷就懒得动身子,一懒得动身子,自然就很容易成为别人的猎物。 血,红色的血。 雪,白色的雪。 血水流,雪花飘。 红血里透着白,白雪里缀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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