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苞,你怎么还不出来,爹爹和娘亲都等了老半天了!” “虎爹”的声音骤然靠近了寝洞门口,尽管和大表姐说完话后就设了道结界在洞口,可黄小苞一听还是忍不住脚下发软——那声音实在是太像虎爹了!要不是大表姐,她恐怕早收拾好东西,傻不愣登地跟着“虎爹虎娘”走了! 他们到底是谁呢?为什么要变成虎爹虎娘的样子,他们到底想要对她做什么?! 黄小苞有些怕怕地捂着嘴,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小黑见了立即挺身而出,他刷地一下跑到她的前头,眯起眼睛就往外走。 “啊呜……小黑不要出去,危险!” “啾!” 小黑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看黄小苞,又警觉地望向寝洞门口。 这时候,“虎娘”的声音也在寝洞外响了起来:“哟,这寝洞门口咋设了结界?乖女儿,乍的啦,连爹爹娘亲都防着,真是不乖哦?” 熟悉的声音,陌生的腔调——然而虎爹和虎娘说话从不会这般阴阳怪气! “啊!那个,娘亲和爹爹别误会,女儿在换衣服,所以才设的结界……” “虎娘”道:“原来是这样,那你快点换好出来啊——对了,你换衣服知道避着爹娘,那巨鸟在里面你怎么不把它赶出来?” “小黑就是只鸟嘛!他在里头没事的!” “啾?” “嘘,我骗他们的……” 黄小苞缩在小黑身后安抚了他一下,踌躇着对外头发出试探:“娘亲,这次回家,我最喜欢吃的都做好了吗?” “呵呵,当然做好啦!” “都有什么啊?快说来我听听,看看有没有做漏了。” “你这孩子!” “虎娘”轻笑一声,有些不确定道:“咳咳,都是些肉啊什么的,一时间也说不完,回去你就知道了……” 黄小苞听出对方话语中的含糊,心中已经有了数。 然而外面那对“虎爹虎娘”的面容声音几乎能以假乱真,为了做最后的确定,她故意说道:“娘亲,你知道我最讨厌小甜饼了,这次回家你可不能再逼我吃小甜饼了哦?” 她从小最爱吃小甜饼,用虎娘的话来说,每次一看到小甜饼,她吃起来就像是饿死鬼投胎似的,那真是拦都拦不住! 后来要不是因为买小甜饼错过了大黑,她也不会戒掉……不过这事虎娘是不知道的,所以上次来看她时又带了许多小甜饼过来,最后那些小甜饼都被黄小苞喂了小黑。 “……哎哟,你不喜欢小甜饼,娘亲怎么还会再逼你吃呢?” “虎娘”似乎不想和黄小苞说下去了,有些不耐烦道:“女儿啊,快点出来吧,等会日头升高了天热,就不好赶路啦!” “好的,娘亲和爹爹多坐会,我弄好了马上就出来。” “赶紧的,乖女儿。” 外面的声音一下子消失了,黄小苞侧耳倾听,洞外静悄悄的。 ——啊呜啊呜!大表姐,你快来快来啊! 黄小苞十成十确定外面的爹娘是冒牌货了。 她拉着小黑坐到蒲团上,心跳如鼓,手心很快一片濡湿。活了两百五十年,她还是第一次遇上这样怪异可怕的事情,不知道等会“虎爹虎娘”再来催她时该用什么理由继续拖延时间好呢? 洞内的沙漏发出沙沙的声响,时间过得是从未有过的慢。 “啾!” 摸约过了一刻钟,小黑用翅膀轻轻拍了一下黄小苞的手,她猛地坐起身来,只听“虎娘”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女儿,咋这么磨蹭呢?快把结界收了,让娘亲进来帮你收拾!” “不要!我……我衣服还没换好!快好了,娘亲你不用进来的!” “还没换好?!你太慢了,你爹爹和我都等烦了。” “不不不,我马上就……” 黄小苞话还没说完,寝洞门口的结界发出一阵紫色的强光,接着整个结界面便骤然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孩子,你这结界上的法力太微小了,我一不小心就扯破了呢。” “虎娘”面上带着诡异的笑容,一步一步走进了寝洞内,而她的身后,还跟着满脸阴暗的“虎爹”。 * “不要!放开我!……你们到底是谁?!” “黄小苞,看来你也不是傻到家嘛~我们是谁?呵呵,既然已经被你识破,那我们也不怕告诉你——我们是花奎的父母!今天是来捉你去给我们家儿子赎罪的!!!” “什么赎罪?!明明是你们家花奎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挑衅我……放手!你们凭什么抓我?!这里是五爪山,你们要是乱来,小心五爪山娘娘过来收拾你们!”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贱虎!还敢把五爪山娘娘抬出来,你以为我黄宝珍是吓大的啊?哈哈哈!你不知道,我们今天来抓你,那可是挑过日子的!你父母已经闭了关,你的那些亲戚们不在附近,今日五爪山娘娘又上天宫述职……黄小苞,今天没人会来救你的!” 花奎母亲黄宝珍摇身一变,就从“虎娘”变回了她本来的面目:一个肤色黝黑,力大无比,满脸横肉的中年泼妇。 “虎爹”也变回了花奎父亲花义峰,还原成一位满脸凶险的魁梧中年男子。 方才两人一冲进洞内,夫妇俩兵分两路,花义峰先制住了小黑,花奎母亲则是飞快地扑向黄小苞。她一手掐住黄小苞的后颈,一手将黄小苞两手反锁在身后,强行把黄小苞往洞外拖去。 小黑见黄小苞被抓,急得在嘴里发出一阵阵尖锐的啸声,他扑腾起翅膀与花奎父亲拼命厮打,怎奈他一只灵智未开化的大鹏鸟,怎么都不是修行近五百年的花奎父亲的对手。 不过他鸟高马大,打起来又快又很还不要命,花义峰也没从他身上占多少好处~ 一人一鸟搏斗了数十回合,花义峰使出遁地术甩掉小黑,蹭地一下就遁到了黄小苞的寝洞之外。 “多事的死鸟!待在里面受死吧!” 花义峰在寝洞门口设出一道黄色结界,立马将小黑牢牢地困在了里头。 比起黄小苞的微末修为,已经度过一次天雷劫的花义峰修为比黄小苞父亲更胜一筹,所以他设下的结界强度比黄小苞设的高了几十倍。 看着巨鸟撞到结界上被无数次弹回,暴躁地在寝洞中发出一声高过一声的鸣啸,花义峰面上露出一个得意而狰狞的笑容,转头去追他媳妇黄宝珍。 此时黄小苞已经被黄宝珍拖到了洞府门口,她一出洞,就看到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白无霜——他的胸口上、嘴边已然被鲜红的血染了一片! “无霜!” 见白无霜被打成这样,身子在血泊中微微抽搐,黄小苞又惊又怒,挣扎朝着身后押她的黄宝珍嘶吼道:“你们找我算账就找我算账!关白无霜什么事?!你们两个长辈,以大欺小,把他打成这样,到底还要不要脸了?!” “呸!你个小贱虎!你背着我们花奎勾搭这小白虎的时候要脸了么?轮到你说我们要不要脸?!” 黄宝珍冷笑数声,掐着黄小苞的两只大手一使劲,登时把她的筋骨拧得卡卡作响。 “啊!啊呜!!!” 黄小苞痛得几乎昏厥过去,一双杏眼中霎时闪出无数泪花:“你……你胡说什么?我和白无霜之间清清白白……你们不该这样打他!” “呵,枉我们奎儿被你搞得修为尽失,还躺在床上日日夜夜念着你!你却一心护着这小白脸!” 花义峰走到白无霜跟前,抬起脚毫不犹豫就往白无霜的胸口踩了下去。 “啊!……”白无霜紧闭双眼,在昏迷中痛呼了一声。 “你再护他一句,我就多往他身上踩一脚,直到踩死他为止!到时候我们就告诉白虎岭的人说,是你害死他的!” “不要!” 黄小苞一下子红了眼:“不要再踩无霜了!他会死的!——我和花奎的恩怨不关他的事!他甚至都没有见过花奎!你们要出气,就打我好了!” “哼,水性杨花的小贱虎!你以为我们不想打你?!” 黄宝珍死死掐着黄小苞,冷声道:“要不是出门时奎儿千叮咛万嘱咐,求我们不要伤害你,我们方才早就把你打死了!……你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迷得我家奎儿魂不守舍后就变了心!他现在瘫在床上,哭着喊着说非你不娶!你放心,我们不会打你的,我们要把你完完整整地带到奎儿身边,让你一辈子伺候奎儿,以赎清你在奎儿身上造的孽!” “你……你在说什么?!事情不是这样的,你这是强词夺理!胡说八道!” 听花奎母亲说的,倒像是她辜负了他们儿子一样,黄小苞气得脸色发白,手脚发软:“是你们儿子看不上我,还几次三番挑衅于我!我上次只是打了他一顿,他没了修为这事你们不能赖到我头上!” “小贱虎,还敢狡辩!” 黄宝珍骂了一句,她夫君花义峰阴沉道:“你这婆娘,还跟她费什么话?咱们把她直接带走就是!” 他话音刚落,身后的洞内忽然传出一声清啸! 花义峰一回头,顿时面色大惊:“哎呀,那巨鸟冲破了我的结界!” 哗! 洞内风起,小黑带着一身的伤,突破血流地从里头飞了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扬起大尖嘴往花义峰头上一啄。 一个鸽子蛋大小的血窟窿立时出现在了花义峰的额头之上。 “他娘的……这遭瘟的死鸟!去死吧!” 花义峰暴跳如雷,他运足全身灵力,一个猛掌就将小黑到飞起。 “小黑!!!” 黄小苞大叫了一声,眼睁睁看着小黑惨叫了一声,在空中变成一个小点往隔壁山头掉落了下去。 “真他娘的晦气,早知道在洞里就该杀了那只死鸟!” 花义峰骂骂咧咧地捂着鲜血直流的脑袋,对黄宝珍使了个眼色:“婆娘,走了!” “好,走走走……” 黄宝珍也不想在五爪山多耽搁了,毕竟不是自家地界,多待片刻就可能多一分麻烦~ 夫妇俩捆绑好黄小苞,用布带封住了她的嘴,正掏出个麻袋往黄小苞头上套,他们头上的天空忽然暗了下来。 “哎,婆娘!这是咋回事啊……” 花义峰用手肘捅了捅他媳妇儿,两人抬头往天上一看,差点吓得立即化作两个石头人! ——“混账!!!刚才是哪个龟蛋,打伤了我金乌神鹏王的儿子?!” 一道威严雄厚的声音从天上低沉地传来,伴随着那道声音的接近,成千上万只巨大鹏鸟张开翅膀,以遮云蔽日之势迅速地将整个五爪山地界团团包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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