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红烛燃尽,日光照进屋内,照着躺在床上的两人。颜苓迷迷朦朦的睁开眼睛,一眼便看到了近在咫尺的俊朗面容。眉如远山,眼如墨画,睫毛卷翘如蝶翼。再往下是挺翘的鼻梁,性感的薄唇。  真好,这样一醒来就看到他的感觉真好。她微微笑着,伸手在他的五官上轻轻描摹。  突然,他睫毛微颤,似乎就要醒来。她含笑看着他。  沈晨掀开眼帘,在看到颜苓时一片迷蒙,既而清醒。  颜苓的眼中充满期待。  沈晨收回视线,然后,像是没看到她一样,一句话也不说,默默起床穿衣。  颜苓愣住……  就这反应?  怎么她感觉有些不对劲?  她牵住沈晨正在穿外衣的手,不确定地问道:“我们……睡了?”  沈晨的目光顺着她拉住自己衣服的手看上去,望着她的眼睛,似乎考虑了一下,既而点点头。“嗯。”  颜苓咬了咬牙,又问:“第一次?”  沈晨身子不自在地颤了一次,这回考虑的颇有些久,却还是点了点头,没开口。  “这……”  颜苓终于发觉有哪里不对劲了,怎么发生这种事之后,沈晨会是这种反应,难道他不应该说些什么娶她之类的话吗?  可是她观察了半天,发觉沈晨并没有丝毫想说这句话的意愿,甚至还想就这么一走了之。  这可不行,自己筹谋了这么久,就是等着今天。这他要是走了,以后万一不认帐怎么办?  眼看着沈晨穿好衣服就要走了,颜苓一下子从床上翻起来,拉过沈晨的手臂。  沈晨一顿,疑惑转身。  “有事?”  咽了咽口水,颜苓鼓起勇气看着他的眼睛:“阿晨,我会对你负责的。”  一室寂静。  颜苓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良久,沈晨薄唇轻启:“你再说一遍?”  有了第一次,按理说第二次也不怕了,可是却莫名有些畏怯觉得他的眼神。  颜苓捏着他的袖子,低头踌躇良久,既而抬头,无比认真地告诉他:“阿晨,我说我会对你负责的。”  沈晨这回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了。眼中有水波流动,面容平静地问她:“为什么?”  “这个……”颜苓小声嚅嗫。  “嗯?”  低低的一个音,表示他没有听清楚。  她再次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似乎她的那点小心思在他眼里无处遁形。  “我说,既然……我们都有……有这样的关系了,我会对你负责的……”  头顶响起他的声音:“什么关系?”  “就是……”她的声音低若蚊蝇,“就是睡在一起的关系了……你还是第一次,我们就……就……”  “就怎样?”  她不好意思说。  他再问:“你又要怎么负责?”  “就……就,你娶了我吧!”这话一出,她立刻感觉到他的手臂有些僵硬,心下一哽,立即改了口,“或者……或者,我嫁给你。”  头顶传来他低低的笑声。  她羞红着一张脸看去,只见沈晨笑得清风朗月,眼中流光溢彩。  她紧紧咬着唇,捏着他月白衣袖的手越来越紧。  沈晨转了身,直面着她俯身,墨瞳望入她的秋眸里:“颜姑娘,你能否告诉在下你这两种负责的方式,有任何差别吗?”  颜苓想了想,摇乐摇头。  沈晨一下子又笑了出来,眉眼弯弯,直把颜苓看的呆了。他用另一只手轻轻点了点颜苓的脑袋,忍着笑意道:“颜姑娘,在下今日听了你许多话,方才反应过来,姑娘你必定是误会了什么。”直起身,将那只手背在身后,眼中仍是溢满笑意,“在下还有事,也就不与姑娘多做解释了,希望姑娘你……自己多想想昨日之事。”  颜苓被他一番话弄得微愣。  沈晨轻轻将自己的袖子从她手中扯出,也不与她闹了,叮嘱她道:“我还有事,你就让十三送你回去吧!”  说完,也不待她做何反应,便转身向门口走去。刚打开门,似乎又想起了些什么,停住了脚步,转头正色道:“莫不是姑娘以为,我会是那种睡了一个女人便会对她负责的人?”  想了想,又觉得自己说的这句话甚没有意思,不待颜苓作答,便出了门外。  微开的门外的场景,以及这屋里的布局告诉颜苓这就是迎春楼,可沈晨说的这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最后的一句话又是何意?  莫不是……  “来人!”  果真有丫鬟从门外进来,颜苓一看那就是在城主府里经常伺候自己的婢女小兰,想是沈晨把她从城主府里调过来了。  小兰对她福了福身子:“颜姑娘。”  “小兰,我问你件事,你必须得如实回答我。”  “小兰必定对姑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颜苓满意地点了点头,“好,那我问你,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最后的记忆只是停留在沈晨的下属关了门之后,她和他单独待在房间里,然后……然后,她就想不起来了。今天早上,她醒来时,又看到沈晨没穿衣服躺在自己身边,就以为她和他自然而然发生了那种关系。  可看沈晨方才的态度,似乎一切只是自己想多了。  那么,事实究竟是怎么样的?  小兰听到颜苓问,立即回答:“颜姑娘,昨晚我来的晚,具体的事情也不清楚,只是我过来的时候看到姑娘你已经晕过去了。”  “晕过去了?”  “对。”小兰点点头,“沈将军一直在旁边照料你,还时不时用帕子给你擦脸……”小兰说到这里,脸已经红了一大半。沈将军在她们眼中那就是个神一般的人物,几乎不对任何人笑,可是他昨晚却那么认真的照顾颜姑娘,颜姑娘真的是有福气。  颜苓更觉得奇怪了,她昨晚明明没有感觉到有任何不适啊,又怎么会突然晕过去了?还是那个时候?  自己最后的记忆,不管怎么想都是和沈晨在一起的,莫不是那个时候还有人出来袭击了她,所以她晕过去了?  可是,凭借着沈晨的武功,不可能没有发现周围有人,更不可能让自己被袭击。  除非……  颜苓想来想去,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确实有人袭击了她,只不过这个袭击她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沈晨。  就他的嫌疑最大!  那为什么他要弄晕自己?  莫不是……  颜苓蹭的一下从自己上站起来,由于太过气愤,椅子都倒在了地上。她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沈晨!  一定是他不想碰自己,又见自己老缠着他,所以才把自己弄晕了一了百了!  这都能忍!  沈晨,你到底还是不是男人!    颜苓想的没错,昨晚也大概就是那样。沈晨见颜苓越靠越近,行为也越来越过火。实在没有办法,才不得已动手弄晕了她!  别说,那个什么春.药对晕了的人果然没什么效果。其实,他不知道的是,那哪里是因为晕了才没效果,而是那东西对颜苓本来就没什么效果。  颜苓是谁?医仙的徒弟,从小就是在药罐子里泡大的,别说一碗小小的□□,哪怕是比较一般的□□,也对她没什么大碍。昨晚那些情不自禁都是颜苓对沈晨心怀不轨而装出来的。  可沈晨还在为弄晕了颜苓而愧疚,也就把她床上,细心照料,还让人去城主府里找来了小兰来替她换了衣裳。  最后因着头天晚上一直寻找她没怎么睡觉,现下又照顾她许久,便枕着她的床睡下了。至于最后怎么跑到床上去,还将自己衣服脱了,他也不大清楚,大概是人在迷糊时的本能反应吧!    阴暗的大牢内,潮湿中夹杂着一股难闻的霉味儿,这是一个连狱卒也不愿意久待的地方,可是今日这里竟然迎来了一个极其尊贵的人物。  沈晨穿着月白长衫,踏着绣着祥云锦的靴子跨入牢内,后面跟着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他面如寒冰,眼神不带丝毫温度得扫过牢房。  狱卒见这气势就知道是大人物,又加上有人提前吩咐过,连忙上面跪下:“见过将军!”  “人呢?”声音也冷的让人打寒颤。  狱卒愈发恭敬,沉声答道:“在甲辰号牢房。”  沈晨旁边有人替他发话:“那还不快带路!”  “是!”  狱卒起身,领着沈晨一群人穿过几个牢房,来到了一个围栏上用铁牌刻着“甲辰”的牢房。  沈晨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去。  狱卒会意,立即退到一旁。  牢中之人发觉有人来了,立刻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沈晨,半响问道:“你是昨夜带人来封了楼的人?”  沈晨上前一步,并没有回答她的话。  老鸨认出了他,就是这个人,换成第二个人远没有这样的气势。昨日他带着一大帮士兵来将自己的迎春楼围的水泄不通,她正在纳罕出了什么事,就见他冷眼看着跪了一地的她们,冷声道:“她人呢?”  “是……是谁?”  他眼神如锋利的尖刀射过来,“你们昨日买进来的女人!”  得到答案后的他下令将楼里的所有人都抓进了牢房,便上楼去找那个女人了。  现在他来这里,莫不是想要自己的命,毕竟她还给那个女人喂了药。  想到这里,老鸨再不敢安静待着,连忙走到牢门边缘跪到沈晨面前:“公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公子饶命啊!”  沈晨冷眼睨着她,缓缓开口:“若想要活命,就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不然……”  下属将一件带血的已经变成了破布条的衣服扔到了她面前。  如修罗般的声音再次响起:“不然,这就是你的下场。”  老鸨认的这就是她让看着颜苓的那个女人的衣服,如今她的衣服已经成了这样,人不知道……  有侍卫开口道:“这个女人因为她所做的事情已经被活活打死了,再扔到乱葬岗之前扒下了这件衣服。不过真是很费力气,因为这衣服都已经陷到她的肉里了!”  老鸨一下子瘫软了下去,全身颤抖,冷汗直冒。  沈晨不急,平静地看着她。  老鸨张开惨白的双唇:“他是楚国木家的二公子,木易。”  沈晨勾了勾唇:“原来是他?”  看着倒在地上的老鸨,冷冷吩咐身后之人,“两百大板!”  老鸨猛地瞪大眼睛,挨了一百大板她就没命了,更何况是两百大板?她起身握紧栏杆,拼命大喊:“你不是说告诉你那人是谁就可以活命了吗?”  沈晨微微眯了眯眼,目光锐利:“连我都舍不得动的人,你竟然动了,那你……就要尝尝这后果!”  既而,冷漠转身离去。  随后,牢房里传来一阵阵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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