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冰在将近黎明的时候匆匆睡了两个小时。7点半,她准时起来做早饭,不知道为什么,练功过后精力要旺`盛得多,感觉比平时睡够八个小时还要精神。    因为停水了,她带着小李子到楼上去方便。下来的时候大家已经全都起床,刘金胖正急着找她,说是他爸又发烧了。    陈冰立刻给刘乐水量了体温,居然接近四十度,这在成年人里是罕见的高烧,不及时治疗是要出人命的。    “你爸估计是伤口感染了。”陈冰对刘金胖说,“他现在需要抗生素,我这里药不够,看样子你得下山一趟。”    “好,那我现在就去。”刘金胖一把抓起桌上的射钉枪,说着就要出门。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两个人有个照应。”陈冰走到墙角,迅速清空了两个旅行袋,又背上唐刀。    肖毅拦在面前,“要去就四个人一起去,小叶看家。正好咱们的物资也不够了,我还要找几件修飞机的工具。”    “我也要去吗?”李诚波有点打怵,皱着眉头。    “嗯。”肖毅边说边在左手缠他的三根钉,“城里怪物太多,我们人手不够,如果你还想跟着我们就最好明白,队伍里不养闲人。”    李诚波咬了咬牙,“行,那走吧。”他从床头拿起兵工铲,活动了下手脚。    四个人全副武装好,手脚都缠了绷带纱布。刘金胖从旅行包里掏出一顶摩托车头盔,递给陈冰。    叶倾颜追在后面说:“就不能带上我吗?诚波,万一你们都不回来了,我一个人可怎么办?”    李诚波头也没回挥了挥手。陈冰见叶倾颜眼泪汪汪的,本想安慰她两句,但一想起昨晚偷她零食的事火就噌噌往上冒。    “小叶同学,你连个包都拎不动,摔倒了还要人扶,我们没有多余的人力来照顾你,你就留下吧。”陈冰拍了拍她,“还有,万一我们都不回来了,你千万要锁好门,饿死了也不能出去,知道吗?”    叶倾颜咬牙切齿的样子陈冰心里一片舒坦,跨着小方步走出了安全屋。    门外,一片刺眼的阳光突然照得她眼睛都睁不开,耳边只听到李诚波和刘金胖的笑声。    原来是昨晚一夜的北风将雾霾吹散了,被阴暗笼罩了十二天的华都于灾后第一次看见了太阳,李诚波家的院子像镀了一层金粉,明亮得让人想流泪。    肖毅一身黑色冲锋衣站在阳光底下,衣服上的尘土也更加明显了,感觉有点落魄。    他走过来想对陈冰说些什么,终于没有开口,招呼大家上了车。    这次下山,还是坐的李诚波那辆黑色的商务车,因为空间大,能装东西。刘金胖一路都在破口大骂偷他悍马车的人。    松山上本来人烟稀少,但灾变后不知道被谁引了不少怪物上山。经过肖毅十天的清理,再加上前保安那些人来过之后,小区里的丧尸和变异犬还是少了许多。    顺利的出了小区,绕到陈冰他们上山时路过的停车闸。此时闸门已被撞飞在路边,两块沾有血肉的骨架旁边有一些零碎的保安制服。    这让陈冰想起李诚波的保镖老虎。    她从后视镜里看到李诚波苍白的脸,第一次见面时犀利的眼神好像蒙上了一层薄雾,没了精气神。    商务车卷起无人打扫的碎叶,顺着山道绝尘而去。    山脚下路经两家小卖部,肖毅示意停车。    “咋不到市里的大超市去?这破地方能有啥好东西?”刘金胖抱怨道。    肖毅说:“越是大超市越是人多密集,灾后暴'乱也是从大超市开始,你们的战力太低,现在去很危险。你也别小瞧这种小卖部,别的东西可能不多,但纯净水还是管够。”    打头走进其中一家小卖部,两个老年丧尸很快被解决。    一条黄狗跳出来,被肖毅一刀捅死。    “咦?这家的狗怎么没变异?”陈冰蹲在地上看着死掉的黄狗,诧异地问。    肖毅转过身看了看,“还真没变异,估计就跟人一样,看几率吧。”    “那太好了,这玩意可比丧尸讨厌多了。”刘金胖显然高兴起来,兴奋地抓起货架上一包牛肉干,塞进嘴里一顿嚼。    陈冰这才想起大家都没吃早饭,于是从货架上找了两包干面条,弄了些火腿肠和老干妈,在后院的厨房里将就着煮了一锅面。    四个人吃的唏哩呼噜,饭后还各自喝了一盒牛奶,这才搬东西上路。    肖毅猜得没错,这两家小卖部果然储存了大量的水。他们搬了整整十箱,将商务车后座架起来,塞得满满的。另外他还找到一个工具箱,里面装了一些电工的工具,连带着一些饼干罐头一并装上了车。    “现在去哪?”李诚波问肖毅。    “当然是走医大二院去给我爸拿药了。”刘金胖抢着说。    医大二院是华都市最好的医院,但里面肯定“人山人海”,肖毅不出意料的拒绝了。    肖毅想了想说:“我知道一家私人诊所,设备药品都很齐全,医生看病也是预约制,那里应该没什么人。”    李诚波问了下诊所的位置在兴华路,直接就往西环路上开,却被肖毅拦住了,“走外环。”    “为什么?外环还要绕远路,这不是增加危险吗。”    “别问了,走外环。”肖毅异常坚定。    商务车最终还是开上外环。李诚波对类似的事件很窝火,他讨厌被一个毛孩子领导,但肖毅给的安全感是如此强大,令他总是在最后的关头放弃自主,转为听从。    陈冰却在车后座偷偷观察着肖毅。    她自然不知道肖毅的心思。这个男人从灾变后就开始从熟悉走向陌生,并且在陌生的道理上越走越远。    而现在,陈冰甚至不知道应不应该把他当做同类看待,她很怕下一秒他就会褪去人皮,露出肉红的“舔食者”一般的真`相。    HD1号像一块大石一样压在心头,陈冰却只能默默承受,任凭商务车向外环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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