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价值连城的古籍，多少人愿意砸锅卖铁换来一看。他倒是大方，为了向林家示好，一口气全部送来。真真有些败家了。
萧湮感官上不太喜欢庄羡，说不出来的感觉。
明明两人素不相识，但自己对于庄羡总有一种奇怪的熟悉感，仿佛已经认识许多年。萧湮会暗搓搓的猜测，如果有前世，那自己和庄羡一定是仇家，否则不会第一眼就不想再有什么交集。
但她可以确定的是，离庄羡越远越好。不仅仅是因为玄之又玄的直觉，也是由于他东郡王世子的特殊身份。
东郡王和林府都是开国太祖时期设立的，一武一文两个异类。
和林氏这种后来主动淡出朝堂，只保留殊荣没有实权的世家不同。东郡王府是真正意义上的权滔天的顶级权贵。
初代东郡王是太祖胞弟，陪太祖南征北战打下了大周朝万里江山，大家都尊称一声“军神”。东郡王封地在西北部的兖州，世代镇守边疆，负责防范西戎鬼方的入侵。
东郡有两个王城，主城是王畿境内的洛邑，方便与周王保持紧密联系。陪都则是兖州几何中心的云中城，便于统筹整个西部的局势。
东郡王是周朝唯一的王爵，严格来说，兖州并不能算诸侯国。名义上周王对其仍有管辖权，继位的东郡王也多为皇室子嗣。只不过兖州地理位置和军事力量的重要，历代周王都不曾实行过管理。兖州常与皇室结亲，每代东郡王或是送嫡女入宫，生下的皇子择一人成年后回兖州继承爵位。或是迎娶周朝公主为正妃，嫡子继承爵位。东郡王世子庄羡的母亲就是幽帝胞妹原平公主。
历代东郡王深得周王信任，接受册封后大多数时间都在镐京或者洛邑，负责厂卫，充当皇帝的眼耳监察百官。不入朝堂官员体系，厂卫自成一派，只对周王负责。东郡王的权势，可见一斑。
起初的兖州往往被周王作为自己手上最锋利的武器，最坚实的盾牌来建设的。东郡王更多的像是周王任命的一位信任的统帅。不过，以东郡王府几百年的经营，这三十万兖州军早就成了东郡王的私产。尤其是周德宗之后，周朝江河日下，周王对兖州的掌控越来越弱。
现任的东郡王萧丞是一个极有野心的人，幽帝多次催促入京，借口西戎蠢蠢欲动兖州军情复杂，一直留在云中不曾入京。后来倒是按时送了世子庄羡入京，碍于故去的原平公主的面子，以及庄丞对兖州的绝对掌控，幽帝也没有太过计较。
要说兖州没有不臣之心，谁都不会相信。只不过是幽帝不敢计较，东郡王没有必要挑明罢了。
东郡王的权势滔天，与路人皆知的野心，林府是绝对不能与之有牵连的。
广泽林氏在天下人心中声望之高，读书人或是倾慕林氏风骨，或是受林氏恩惠。只要林府愿意，站出来振臂一呼，有把握鼓动一半的士子书生。
也正是因为如此，林氏才选择主动淡出朝堂。对帝王而言，声望太高只能是一种威胁。
后来的林氏影响力越发隐蔽，但即便如此，凡有野心的人都愿意得到林氏的襄助。即使算不上雪中送炭，但锦上添花总归是好的。如果自己得不到，更是决计不能让其他势力得到。
林氏现在的局势很尴尬，不能站队寻求盟友，因为需要提防盟友是否居心叵测，是否心怀鬼胎，是否存了利用的心思。
但如果不站队不结盟，便会面临四周都是敌人，需要应对来自各方势力的攻讦。
萧湮想着觉得脑仁疼，难怪老头子会讲出林氏散了也好。广泽林氏的存在对于周朝来说，本就是非正常的。只有两条路可供选择，或亡，或反。
林氏不可能反，那就只能慢慢消亡了。
萧湮想不明白的是，一代雄才大略的太祖皇帝为何会，给予林氏这样特殊而尊贵的殊荣。这让后辈难做啊，周王也难，林氏更难。
除非说周太祖和林纾林军师有着后人不知道的，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则根本解释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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