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应是府里姬妾,一袭袒胸大袖衫配花团锦簇长裙,肌肤酥白,唇色如血,眉目含春,径自向多布罗哲他们袅娜走来。
“妾身听说呀,你们卢遮教正儿八经的法师,只有那些守贞的才会留着长发——嘻,看法师这一头秀长乌发,怕是未曾碰过女人吧!”
这姬妾故意拦了管家一行人的去路,满嘴不堪言语,举手投足妖冶放荡,直向那多布罗哲乱抛媚眼,全然不顾什么规矩体统——然而这男人却像木头做的一般,脸色未变,只镇定自若地提醒看痴了的管家早些带路,视线竟没有丝毫落在她身上。
夏风时缓时急,透过半垂的檐下竹帘的缝隙,轻拂这年轻男子的金丝轻纱,他微微别过白皙的颜容,光影游离之间,那般的俊秀高雅教人惊羡。
这姬妾看在眼里,不由得舔了舔唇瓣,盈盈向他迈开步子。她倒想看看这样的好男子究竟有几分定力,却在那指甲触上白衣金带圣袍的瞬间,视线蓦地一暗——
“(卢遮语)下贱的牲畜!——竟敢冒犯圣人!”
眼前一道凌厉寒光,这姬妾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被那人的大手狠狠扼住了脖颈!——他手劲极强,仿佛只差分毫就能直接掐断她的脖子,窒息、剧痛!女人徒劳地扒着颈上的大手,面色瞬间涨得通红,恰如她唇脂色一般好似能滴出血来。
这双被厌恨贯穿了的绿眼睛,分明是狼的眼睛。
“(卢遮语)这女人——怎么敢?怎么敢!……”
“珂兰泊。”他淡淡地望了他一眼。
因那珂兰泊愤怒的咆哮,府中的管家家丁们这才反应过来,忙上前劝解,却一个个被那碧眼里的凶戾吓得不敢再迈一步。就在这姬妾以为快要窒息而死之际,却被那扼她颈脖的大手一把丢了出去,原本娇娆万分的身子眨眼间如破布一般摔在冷冰冰的地砖上,顿时眼前一黑,昏迷过去。珂兰泊气恼地咬咬牙,终是顺从地走回多布罗哲的身后。
“法师——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那女人虽然放荡,可毕竟是梁王的爱姬,被外人这般惩处终究失了面子,管家多少也见过些大场面,刚想理论却见男子蓦地抬起右掌制止。
“带路。”
低沉的声音冷到骨子里,令人不敢违拗分毫。
午后庭院小塘,亭亭荷叶满眼翠绿,偶有蜻蜓掠过水面,涟漪点点。阶下侍立的小厮犯了困意,恍恍惚惚间,梁王和姬妾们的亲狎声竟变成了凄厉的惨叫,梁断房塌,人影四窜,好似整个宅院堕入地狱业火之中!
这小厮蓦地惊醒,抬眼四周,所见所闻皆无异样。半卷竹帘静静垂下穗子,隐隐传来琵琶的乐音和笑声,那游廊的转角恰好没过法师一行人的身影。
小厮揉了揉眼睛,困意全无。
……
饭后半碗凉茶下肚,腹中饱涨无比,委实难受。
秦安阳慵懒倚在那雕花小月窗下的贵妃榻上,素手迎着午后散漫日光,无聊地欣赏这凤仙花汁子新染的指甲来——不浓不淡,绯红绮丽,衬得这双柔荑愈加白皙娇嫩,她素来喜欢这套,什么清静淡雅,她只觉老气横秋。
被秦凡养在乡下的小妾花月跑回来了。
沁平王妃廉氏早就想对李氏母子下手,也不知用了什么妙计,这花月一回来就在堂下大骂秦凡禽兽,把往日那些嚼舌根的坏事全抖出来,这回是真真的鸡飞狗跳。这不,花厅那边正热闹着呢,青芜刚打探回来,说是秦凡已然被沁平王爷搧了好几个巴掌。
沁平王妃安排的好戏不曾知会过白芷,白芷也就懒得理,只是窗外那些个仆从叽叽喳喳的议论声着实令人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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