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在事情结束之后来的,怀音被云哀拖到了街上,四周人潮若水涌,橙黄的榴莲糕叠落在玻璃柜台后,水蓝色的宝石躺在日光下散发着让人不顾一切的,泠然的光晕,木质簪子,涂了一层金漆的手镯,不知在何处窑洞烧纸的成批的瓷器,粗糙的水绿色的零星花纹,把这个街道挤得太满了,怀音忍不住要抬起脚来,好像这些东西都要流到她的脚下了。
那人就是在这样拥挤的街道,一步步走到她的面前的,伸着手指,没有一句话,站在怀音面前。
就好像,他不论何时,都会回来,回到她的身边一样。
“悦怿。”这是在京城,可她不想去叫那个陌生的名字,这样的时候,她连思考的力气都所剩无几了。
“季,季大哥他,被杀死了。”就在她面前,就在方才,想要救她的那一瞬。怀音觉得,他只是想要在那个时候救她一下罢了,他定然也不知道,结局会是这般,这般,难以接受。
“嗯。”悦怿牵起她的手,手指很冰,手背上是深紫色交织的网状,有些可怖。
“我要怎么办呢,我,季大哥死了。”
“怀音,他已经走了。”悦怿紧紧握住她的手“你只能活下去,如果,一定要找一个理由的话,季婆婆,你不能放过。”
怀音顿了顿,季婆婆她“她还没死?”分明是在她面前爆开了,整个人都是,连并季大哥。
“没有,那只是障眼法罢了。”
“那,你知道晨绮是谁么?”
季黎有些疑惑,好像不太明白怀音为何会在这时提到一个陌生人一般“不知道,怎的了?”
怀音见他神色不似作伪,想了想,还是说道“那人死后成了鬼,也不只是和我有什么仇怨,最后的执念竟是杀死我,我可不记得自己何时招惹过这样的,不死,不灭不休的家伙了。我,是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自己不记得了么?”
悦怿见她嘴角僵着,知道这丫头是在故意转移话题,好像用另一件事就可以遮盖,那沾满了血色的眼睛,不过他还是要顺着她的话去走,有些事情,也要自己承受,即便是最爱的人,也不能分担。
“你可是很乖呢,这千年。”
“那,千年以前呢?”在她完全没有记忆的时候,怀音,又是什么样子的姑娘呢?
悦怿把她拽到怀里,她整个人都是冷的,血色的裙子只能盖到膝盖,不太适合秋天。
怀音靠在他的身上,暖烘烘的,是海棠花的香气“我接下来要怎么走呢,和你一起留在京城好不好。”
“你不想留在这里。”悦怿连迟疑都没有,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不是,能够相守的时候。
怀音闷闷地笑了,不算是欢愉,也算不得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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