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督主。”萧曼欠了欠身,又坐下来,并没着急,先拿茶稍稍润了润喉咙,这才拿了块糕斯斯文文地吃了起来。

让吃便吃,还当真是直脾气,半点也不自谦。

秦恪看她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唇角那抹笑有些绷不住,自己这双手服侍过的人不多,着实没想到有朝一日会给一个小丫头伺候饮食。

不过,这跟伴君侍主不同,没那么多规矩和礼数,更不需要时刻揣摩,处处小心。现下这样倒像是手头养了猫儿狗儿似的,偶尔逗弄两下,看她或惧或怒,等逼急了要呲牙撂脸时,再顺着毛捋一捋,便又乖巧起来了。

他想想确也有趣,索性就这么闲看着她,不知不觉间,目光又变作了审视。

只用几根针就能叫人要醒便醒,要昏便昏,可比太医院那帮庸才高明多了,就算操人生死想也不过是举手之间的事。

一个小小大理寺丞的女儿,何以会有这等了得的医术?

这念头老早就有了,原本凭借东厂的手段想查出底细来,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可他偏偏就从没动过半点意思,连自己都觉得奇怪。

但今日不同,那份好奇好像终于有些按耐不住,想要探寻了。

萧曼不知他在转着什么心思,只觉那两道目光始终戳在身上,明明不见喜怒,却更叫人如芒在背,浑身不自在,手里那第二块糕才吃了小半就有些咽不下了,心里暗自打鼓,生怕他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为难自己。

“这本事,跟什么高人学来的?”秦恪忽然开了口,问得也是直截了当。

她微怔了下,没想到闹了半天问的却是这个,倒是稍稍松了口气,心说反正不是什么要藏掖的事,更瞒不过他,便放下手上的糕,起身回道:“回督主,没有什么高人传授,是母亲的家学,我从小跟在身边瞧得多了,便也学到了一点皮毛,其实粗浅得很。”

果然没错,京中官员的家事都逃不过东厂的耳目,若是与生人结交,早便能得到信儿了,这医术若非家传反倒成了怪事。

只是从没听说大理寺丞的夫人出身医家,京畿一带似乎也没这个字号,能有如此本事,还深藏不露,要么是甘于淡泊,要么便是有心藏着什么秘密,不愿叫人知晓。

瀛山王那边急着要抢人,该不会也是得了什么耳闻吧?

秦恪轻笑了笑,并不说破,目光缓缓移开:“昨晚那差事办得妥帖,可惜不能叫你见人,功劳也叫太医院那帮人得去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不过,也别觉得自个儿委屈,有些个便宜得了未必是福,捞不着也未必可惜,连这点都想不明白,怕也挨不到见真章的时候。你说呢?”

萧曼从来不是贪图名利的性子,现下更是如履薄冰,只求把事做妥当了,还真没想过求赏这回事,此时被他说起,心里知道是故意“鞭打”,于是正色道:“回督主,我算是鬼门关里出来的人,就当死过一次,不管是福是祸,我只听吩咐做事就是了。”

这话貌似洒脱,里头还是带着点怨恨,他又怎么听不出来?

“哟,怎么听着还是不情不愿似的。”秦恪挑眉轻哼了一声,“别恼,本督这里都给你记着呢,想要什么,自己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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