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了瞧孙婆子纠结欲哭的脸色,估计是收到二次惊吓了吧。

倒不如卖个人情。

她硬是挤出一脸关心,开口劝道:

“小姐,孙婆子是担心您啊。她可是您母亲给你选的老人了,话糙理不糙。

这年头人心坏了。

真要是摊上那事,十个人里面有九个人不会同情受害者的遭遇,反而会拿此事来津津说叨。我们可得争气,决不能落入他们手中!”

李明璇听到自己身边第二个人也这样劝自己,不由得开始重视和分析。

一旁的孙婆子瞧见自己小姐的脸色怒意褪去,赞赏的看了一眼倩文。

“那怎么办啊?

周围流民的声势如此浩大。

你说……我们身边这些宦官带来的侍卫能不能挺住?”

李明璇开始患得患失。毕竟作为一个女子最重视的还是自己能否嫁入皇宫取得荣华富贵。

倩文被说出了心中担忧,不由黯然地低垂下了眸子

喃喃自语:“一定要挺过去。”

就在两队马车的人心里祷告之时,

前面打斗的人群传来惊人的咆哮,

就像多米诺骨牌倒塌的前奏:

“挺不住了,保命!兄弟们撤!”

两轿四人,

脸色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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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李府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

门庭罗雀,皇车稳稳地停在了这家人的门前,围观的百姓好不热闹。

一白眉蟒衣的公公缓缓的下了轿子,尖细的声音响起:“李府二小姐李周舞可在,请出来接旨。”

“李家这是不得了啦,昨日才刚刚有人来接人进宫。这次唯一一个也没剩下。”

“不对呀,我记得这李府的二小姐不是前两天闹出那惊悚之事?”

李府门口,两个凶神恶煞的守卫狠狠的盯向了这边。

一个布衣书生捅了捅身边的人:“别说了,别说了。”

此时李府之内乱成一团。

大堂内,李明歌脸上顶着两道触目惊心的伤疤,面色阴晴不定。

李香君带着累丝金凤簪,衣着华贵。

她眼珠转了转:“老爷,你说这道旨意是真是假?”

李明歌虎目一睁:“夫人是何意?”

李香君娇笑一声:“老爷,我们俩也算是在这苏州商海啊浮浮沉沉多年了,什么阵仗没见过。

我们家能进两个秀女,已经是皇恩浩荡了。

一府三秀女,怕是宫里的那些大家门楣,怕也是做不到吧。”

李明歌想到了什么,看向自家夫人:“你是说有人假传圣旨?”

李香君美目一转:“这倒是极有可能,但是话又不能说死。

如果是假传的圣旨,就说明采屏妹妹想借此良机让他的女儿脱离李府,在外面获得自由。

可若是真的圣旨,就可就更加耐人寻味。”

李明歌皱起了眉头:“如果是真的圣旨,里面又有何玄机?”

李香君嘴角扯出笑意:“老爷,您觉得我们李府能用钱买来一秀女之位?”

他思索片刻:“秀女涉及皇恩,里面可能还有门道。”

“老爷所说极是。京城里那些官员个个不是抢破头在争着这名额吗?

我们只是苏州的商贾之家,在京城那些大角色面前都不够看。

可采屏妹妹一没有京城的门路,二也做不到钱可通神。毕竟她那贫贱出生,老爷你也是知根知底的。”

李明歌眉头紧锁,甚是困惑:“夫人,那是怎么来的这秀女名额?”

李香君对着他温婉一笑:“老爷,你喜欢妹妹什么?”

李明歌咳嗽一声:“生出那种孽障,教女无方。我对她谈何喜爱。”

李香君暗暗扯起冷笑:虚伪。

面上却不显露:“妹妹年轻时候可是苏州城有名的美人。素有名士题诗:柳腰春风过,百鸟随香走。

您说巧不巧,我们家两姐儿出府那日,小厮暗中竟然看见采屏妹妹也巴巴的跟着去了。

打扮的是酥胸半露,风姿摇曳。

哎哟,莫非送行去了?

也不对呀。她女儿不是在柴房受罚呢。

这秀女之位是路上交上什么好运,还是……”

李明歌哪里还听不懂其中意思。脸色阴沉,满脸伤疤更显得好不吓人。

“还是什么!”

李香君眯起眼睛,刹那怨毒的眼神闪过声音压细:

“还是遇见了,

哪个大善人垂恩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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