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晨风只觉头痛欲裂,在一片迷蒙中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天已经不早,即便是身处石室竟也如楼阁一样,清晨阳光充足而明媚。
自己还在原来的房间。
围脖冲他眨眼。
它早就吃过了早饭,正在吃第二顿早饭,抱着不知名的果子,嘴里咔嚓咔嚓的嚼着。
好像什么都没有变,昨夜好像也什么都没发生。
人在,狐在,只是剑却不在了。
包裹里也少了很多酥饼,屋子里也少了一扇木门。
冬晨风使劲的拍了拍脑袋,努力的回想。
他记得他跟到了月华台,他看到了月光下的七叶,他记得回廊里有风,风里还有刘璃身上淡淡的香气,然后香气越来越浓,自己却像是要被灌醉了一样……然后他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冬晨风沉思了片刻,走出了门,门外却依墙站着一个人。
围脖抱着果子,讶然地上下打量着她,而她的脸色却很阴沉。
冬晨风招呼道:“早。”
她淡淡的道:“已经不早了。”
冬晨风道:“你怎么会在这?”
她晃了晃手里的黄葫芦,道:“师兄让我请你过去一趟。”
“去哪?”
“大堂。我师兄在等你,大家也都在等你。”
夜里的求如宫和白日里好像根本就是两个地方,夜里就像是幽幽冷宫,森罗冷殿。白日里竟像是春风小舍,典雅庄园。
好像白日里的路都比夜里的要短。
冬晨风跟着白绮秀越过一道青石拱门,再次来到了昨日的那个大厅。
果真,所有人都在。
白寒没在主座上,主座石椅宽阔而高大。
这是不是说这里是有主人的,而主人并不是他?
七叶也在,就站在白寒身后,奇怪的是她的形容竟分外的憔悴。
白寒只是静静的看着冬晨风,所有人都在看着冬晨风。
昨夜刺杀他的那个娇媚女人竟也在看着他,媚眼如丝,却闪着一点寒芒。
她就在越风身边,越风却在修着他的指甲,用他雪亮的弯刀。
俞长鹤没有动,白寒站了起来。
冬晨风望了一圈缓缓收回目光,迎上白寒冰冷的眼,他没找到刘璃。
白寒缓缓道:“现在已不早了。”
冬晨风道:“不早了。”
“昨夜三更时,你在哪里?”
冬晨风忽然感觉空气渐渐的冷了下来,思忖了一下道:“我睡不着觉,出来到处逛了逛,然后就回去睡了。”
“有谁能证明?”
“为什么需要人证明?”
白寒目光如刀,一字字道:“因为有人要追回一条命。”
冬晨风眉头皱了皱,道:“难道昨夜三更后有人丧了命?”
白寒面带悲愤的盯着他的眼睛,而后回首道:“七叶。”
七叶慢慢的走到了冬晨风身边,却根本没有看向冬晨风,一双本该明亮清澈的眼直直的望着大厅之侧,一道青石拱门的幽远深处。
一阵蟋嗦的爬行声,两条大青蛇从那里爬了过来。
青蛇好像什么活都能干,端茶倒水无所不能,而这次它们拉来了一个人,一个被白布盖住,躺着不能动的人,死人!
冬晨风的眼瞳猛地收缩,心头似乎也轻轻的颤了一下。
七叶缓缓蹲了下去,眼中爱怜,手却抖着,轻轻的掀开了白布一角。
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灿灿生辉,脸,却真成了死灰。
冬晨风轻轻的合上了眼,再张开,轻轻吐出一口气,而后缓缓抬起头,望向了标枪般挺立的白寒。
白寒道:“你可认识他?”
冬晨风道:“我见过他,但他没见过我。”
白寒道:“什么时候见过?”
冬晨风道:“昨天夜里,三更左右。”
白寒连声道:“在什么地方?你在那里干什么?”
冬晨风叹道:“什么也没干。”
白寒厉声道:“什么也没干?那他是怎么死的。”
冬晨风沉默了一下,道“你怀疑是我杀的?”
白寒的眉挑的已够高,“那你觉得,可能会是谁?”
“我不知道。”
“那谁会知道?!”他忽然一扬手,冬晨风这才看见他的身前本放着一把剑,剑已成惊虹,激射而来。
冬晨风没有动,剑突然停在了他咽喉前三分,残断的剑锋吞吐着厉芒。
是佛语。
围脖吓得“嗷”的叫了一声,而后悄悄的看了看四周用尾巴小心翼翼的把剑锋包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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