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想自己清醒起来，但腰间剧烈的疼痛使我难以坐起，混沌之中，我听到弥夫在我耳边轻呼：放心睡吧，没人会来惊扰你的。
我再次睡了下去，像是睡入了梦乡，又像是走出了房，推开木门，原来不是庭院，是老屋。
我有点惊慌，额上手心都渗出了汗，上一次梦见来这里的时候，刚进厅门，黑暗中坐着的人影，微微开口低吟，我的头脑开始昏乱，墙壁倾倒，暗红的木柱要向我袭来，逃离成了我唯一的想法。
老屋人很多，似是相识，又不像熟悉。有人胡乱走动串话，有人安静地坐着，杂乱的人群中，我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背影是白镇长和其他几个镇上比较有名望的人。他们眼神时而涣散，时而锐利，各人不时交头接耳，拨耳低语。老镇长稍微紧攥着拳头，泛黄干瘪的脸铺上了疑惑的表情。
“这次，我觉得，我们是要做个女娃的。已经有三个男的了。”我认得，她是石婆婆，她穿了一件短袍上衣，衣服的墨绿和她的指甲一般泛着毫无生气的黑色。
“女的要留着，村子差不多要添新口了。”是老俞熟悉的声音。
我有点耳鸣，随后便是一阵针扎般的刺痛，我捂住了双耳，但仍然止不住疼痛的袭来。
房间越发黑暗，微弱的灯光中我看到了一个修长的人影，他的步伐异常的沉重，一步挪一步，是无力。
还没等我看清他的模样，有人用手重重地把我的头摁压下去，其后我的双手也被人撕扯按压。我不断挣扎，想要看清眼前的人影。
石婆婆用力拍下了我抬起的头，然后在我耳边咬牙切齿地重复说：“不要抬头！不要抬头！”她口里散发出一丝丝的寒气，像是一个个的触手，一下子点及我全身。
我被从厅堂被压到另外一间房间，人们的低吟在我耳边萦回，不知是咒语还是警告，我知道他们的冷漠无情。我的身体像是一具尸体，被拖拽，被撕扯，是被侮辱殆尽而死的。
很快，我就被一阵忽闪的蜡烛灯浪覆盖了，这个房间布置和外面的不一样，有一张黑木砌成的简陋高床，床上铺的是米黄麻布。
石婆婆似乎已经不在我旁边了，我看到前面有黑棕色的油流向我的脚尖。
我顺着油向看去，地面插了十几根铜条，形成了一个半圆形的铜栏栅。栏栅上结满了一股股黑油团，团里的黑油慢慢流出，整个看上去像是一个个缓慢游动的触手。铜柱里面放着一块并没有被油沾到的木牌子，我想看清楚牌子上刻写的字，但是微弱的烛光下我很难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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